林景修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是不是和青楼相冲呢,换个青楼还能遇到原主的桃花烂债。
“啊?我……为师年岁大了,容易忘嘛。”
林景修抓抓头,找不出别的好借口,毕竟那些黑历史无法否认,的确是“他”这具身体睡过的人。
“是吗?”晏舟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忽然一脸天真地凑上前问道:“师尊可是只记得我了?”
“是…是……”你可是系统和我绑定的男配,忘了全世界我都不能忘了你。
“既然都忘了,要不要再点一次,重温一遍?”
淦,小崽子你是觉得我很有钱?还想让我出血吗?!不过……这好像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林景修给自己倒了盏茶,轻呷一口,以此缓解出钱的剧痛,良久,他惬意地勾唇笑道:“那便点吧。”
晏舟一语惊醒梦中人呐!
与其对着这么一座堪比废墟的青楼发呆,不如问问活人,还有比承欢楼的杂役更熟知原委的吗?
倒是对面的晏舟一愣,本以为会看到林景修纯情慌乱的面孔,却不料师尊此刻正期待万分,他捏了捏拳,凝着微冷的面色出去了。
林景修默默颠了颠荷包里所剩无几的银钱,看来又得少吃几道美食了。
色/欲与食欲都得花钱呐!
*
看着一字排开站在面前的白净水灵小男孩儿们,林景修的心在滴血,退到座椅上狠狠捂住了脸。
我让你点,没让你全点!
“师尊羞涩什么?”晏舟饶有兴趣地盯着林景修的窘态调侃道。
“……为师囊中羞涩。”
一共五个伙计,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你,留下来,其他人出去。”林景修捂着左心房随便指了一个看起来最老实的,因为他眼尖看到了那双微微颤抖的腿。
怕人,便不敢骗人。
“仙…仙君。”这孩子一开口就知道是伺候过他的,腿抖得仿佛像踩了缝纫机。
“别怕,我又不吃了你。”
不对,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不正经呢,林景修手握成拳抵在下巴处轻咳两声。
“小曲胆子不大,不如让徒儿留下来陪伴他吧。”晏舟抢在那个缝纫机男孩之前说道。
也行,如果单独留他和男孩两个人在一间房里,他也怕造成什么离奇的传闻,如今多了一个人,想来一定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说你到底在怕什么?”晏舟的加入并没有抑制那两条如同得了帕金森的腿。
“回…回仙君,小曲没…没怕。”
“不怕你结巴什么?”
“小曲…曲本就是,是结巴。”
操!这么多正常的,他非选了一个结巴问话。
“那你抖什么?你冷啊?”
“回…回仙君,小曲是,是激动。”
“……”
林景修一定是把这辈子都耐心都用在了这个小曲身上。
有时候他听累了便让晏舟替他翻译,晏舟的职责从安抚小曲直接变成了一架真人传声筒。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他就像煎熬了整整一季飘雪的寒冬腊月。
小曲的表述很简单,可林景修却听得云里雾里的。
如果杨妈妈是忽然之间消失的,导致整个承欢楼的运作出了问题,姑娘们撬开杨妈妈的保险柜拿走了卖身契跑路,一夜回到解放前,从此再无承欢楼。
那么动机呢?此人这么做的动机呢?
承欢楼的对面,建着这样一座宏伟壮观的揽月馆,甚至比承欢楼的规模更大、设施更加齐全,可它却未被波及?
这一切,是否太过于异常。
推到最后,林景修揉着自己发烫的脑门连连摇头,仿佛在玩剧本杀的菜鸡,大家围坐一圈,只为推一个故事的结局。
可在这个故事中,能获利的人太多了。
阴差阳错之下,看似从中获利最大的就是揽月馆,可那些逃走并瓜分财务的姑娘们不也是获利着吗?
“师尊先润润嗓子吧,别想得太累了。”晏舟乖顺地递给他一杯酒盅。
他浑浑噩噩地接过来喝了一口,味道不太对,猛地吐了出来。
靠,是酒!
从喝死那天开始,他已经戒了。
林景修这才分神停滞了半刻,自己怎么忘了,此次下山的目的,正是眼前这个面对任何东西都事不关己的晏舟。
如果要论获利人的话,晏舟也算。
“阿舟,我们走!”
“去哪里?”
“承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