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然闯进去,定是不可行的。
于是还在冥想法子时,忽见那衣冠楚楚的男子从侍卫手中抽走了一块木牌,然后神气大摇大摆离开此地。
慕溯栖目睹到那男子将木牌塞到怀中,还跟宝贝似的拍了拍,顿时心生一计,悄无声息地从屋檐下去.......
约摸片刻,慕溯栖穿着方才那男子的紫色华服,易容换了另外一副俊颜,淡着神色,光明正大走到阁间前。
正当守卫要拦截下质问时,一块木牌飞扑到怀中,拿起一看,顿时戒心放下,可还是觉得有疑,但目前又找不出,只得做了个请的手势,亲自将阁间门打开,并看着慕溯栖进去后,重新关上。
慕溯栖顺利进来,第一眼所见便是红色帷幔垂挂,还有多余长尾随意堆摊在地上,其他物品无一不是红色,整体弄得犹如新婚洞房。
慕溯栖轻轻蹙眉,目光最后停留在宽广的红床上,有位身穿霞帔,却散发跪坐的人。
披散的长发因头部低垂,遮挡住了大部分脸,叫人根本看不见是何模样,走到床边一看,原来此人双手和双足,在腕部处皆被铁链拴住,能动的范围看着不大。
慕溯栖不敢轻易妄动,因为他察觉到,在屋外捕捉到非人非妖的气息,就是从眼前人身上传来的。
环顾四周时,蓦然看见一根细长的金棍,拿起在手中,有一定的重感。
虽不知这物的作用,但还是先拿来看清床上人的模样后再说。
慕溯栖用着金棍,轻轻挑起那人下颚,乌黑的长发顺滑往后散去了些,面容看清了,美得惊心动魄,柔弱无害,却宛如女妖魅精,会勾人心智。
不过那双美目却空洞无神,更像个长得精致的空壳子傀儡,陡然减了几分魅惑之意。
慕溯栖没有下一步举动,丢掉棍子,站在女子面前思索着。
“貌扬村”所谓镇压的邪物,便是此人?可无论怎样探,眼前人根本没有法力而言,比不久追踪他的那些人来看,倒更像个寻常凡人,自然谈不上对其他人能有何威胁之力了。
不过,既然能不惜用法阵镇压,那想来还是有不同常人之处,还是不能太过大意。
慕溯栖再看了一眼红衣女子,转身便朝门走去。
“........且慢。”
身后传来了一道干涩且有些许沙哑的女音,慕溯栖身躯一顿,蹙眉斜冷目回首看过去。
那红衣女子正用着如死水潭般的眼眸望着他,接着莫名闷声轻轻咳了咳,慕溯栖确定了方才那声音是出自眼前人。
“你是......村外人.....”
这句是肯定,不含一丝困惑,慕溯栖没答话,那女子又继续有气无力道:
“我在你身上.....闻不到药丹的气味......”
顿了顿,末了眼眸一合,良久才缓缓道:
“离开这个村子.......不管你如何误入其内......定要想方设法离开.......”
慕溯栖眉头紧拧,他不解这女子莫名所言的话,是有何用意。
“过来......将我外、里两衣褪半.....你不想被起疑心就照做......”
慕溯栖虽有疑,但迟迟不见动作,让他平白无故脱一女子衣衫,这不是毁人清誉么?
“孩子......你若是已有心上人.....觉得我提议不妥......但为你安危.....你需得不得不帮一下.......”
女子无力言道,眼眸中的空洞从未泛起过一丝波澜。
“无故这般,是在毁你清誉,不可行。”
慕溯栖正色言辞道,谁知一阵讥讽轻笑声随之响起,斜目一瞥,竟是那红衣女子。
“清誉?.......于我而言........早已不复存在了......所以你何须顾及这些虚无.......我全身无力......也无法术.....不然无需让你这般勉强.....就当......是我求你........可好?”
她每道一句都觉吃力,最后,原是死潭般的眼中泛起的点点莹光,是泪水,显得更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不妥。”
慕溯栖还是坚持自我,摇了摇头。
红衣女子闻言微微一愣,眼睫颤了颤,垂下头部,重新让长发遮住了面部,看不见神色。
“既这般.....那便离开........越快越好......别住在他们安排的住所里.......那是个法阵.......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外来习术者的.......”
语气恢复了平缓,一字一句道,慕溯栖将心里疑惑问出:
“你我不过初遇还不知互方身份,为何便告知我这么多?”
“我说了.......你身上没有药丹的气息......自然不会是村内人.......以至于为何告诉你这些.......不过是为赎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