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此次这些弟子昏迷不醒,全是因他大意疏忽而造成,便独自去领罚,其实若真道有错,为师与你其他三位师叔又何尝能置身事外呢?”
慕溯栖静默片刻,不再过问其他,对江岐琉行了一拜礼辞去。
一路皆陷入沉思,哪怕前方有人疾跑朝他而来,因未能及时躲开,硬生生和那人撞上了。
“慕师兄,你知道三师伯去受罚的事了吧。”
来人乃是楚斐,不过看他神色紧张,让慕溯栖不禁眉头微蹙,总觉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嗯。”
程凌弈淡淡应了声,楚斐继续道:
“我听我师尊说了,三师伯所去受罚之处,是‘靈渊门’最为极寒的山峰,叫‘寒居峰’,是专门让犯下重罪的弟子前去受罚的地方。”
“听我师尊道,那处极寒无法想象,当年三师伯替我师尊还有四师伯顶罪,被师祖罚到过那一次,七日后接回来,险些让三师伯差点丢了性命。”
慕溯栖闻言,脑子蓦然一片空白,立即严肃问道:
“‘寒居峰’位于何方?”
“慕师兄,你先听我说完,那处有结界,是师祖设下的,旁人只能进不能出,除了掌门亲自施法暂且关闭结界,才可让里面的人出来。”
楚斐说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方才好像看到慕溯栖神情略微恍惚了下,不过眨眼瞬间,淡漠表情回归到他脸上,只是似乎比平日的模样都要冷得多了些。
“多谢告知,你回门吧。”
不再等楚斐发话,提脚就走。
楚斐过来寻他告诉这些,原是为了让他想法子说服江岐琉把程凌弈放出来,结果等到的却是冷冰冰的这么一句话。
楚斐望着追不上的背影,独自烦心了一会,也只可无奈回门祈祷他三师伯可要活着回来。
慕溯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楚斐所说的话。
难怪,难怪他师尊说“过几日为师亲自带他回来”,那地方,现除了他师尊,哪还有其他人可以把程凌弈带出来?
慕溯栖差点一时冲动想去寻他师叔,奈何自知去了也只会徒增麻烦,与其给他师叔增添麻烦,还不如先把习术练好。
他现在太弱,帮不上他师叔什么忙,相反,不成为他师叔的累赘算最好了。
这般想着,慕溯栖握起的拳头紧了紧。
第二日,江岐琉根据程凌弈昨日传来的消息,以言到冷泉处设了道法阵,压在泉底那洞口之上,约摸着近期是什么问题了。
而在“长峰居”的楚斐,清晨要去广场处习法,谁知被前来的慕溯栖拦住了去路,说是要比剑。
楚斐同意了,一番比试下来,二者不分上下,比试完,慕溯栖对他行了辞礼,直接离去。
然而这几日慕溯栖总是来“长峰居”找他练剑,楚斐也未觉有何处不妥,每每应下和他在擂台比试。
三日后,江岐琉独自飞到“寒居峰”后,撤掉结界,一时间风雪骤停,艳阳高照,驱散掉了些许严寒。
在洞内一直打坐的程凌弈自然能查觉到这番变化,睁开眼睑,他知道来者是谁,步伐不紧不慢出去,见到江岐琉第一眼,眉眼弯起,唇畔轻扬,如同往常那般不正经道:
“大师兄来了?可我这才受罚到第三日,大师兄来早了。”
“三日够了,随我回去吧。”
程凌弈摇头:
“大师兄,师尊曾屡次教知我们不可半途而废,何况来这受罚,不到七日,是不许出去,大师兄还是再过三日后再来吧。”
“师尊早已闭关不知多久,何况罚也罚了,该够了。”
程凌弈轻笑上前拍了拍江岐琉肩臂:
“大师兄,门矩不可破,这一点,你身为掌门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可不想做这先例,大师兄就别为难我了。”
“分明是三师弟你在为难我。”
江岐琉无奈道。
“有么?大师兄又胡说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而且昨夜里没有病发,所以我还想再待在这熬过后三日的痛楚。”
程凌弈偏头思索片刻,笑意不减道。
江岐琉欲言又止看着他好一会,知道多说无益,只能随他去。
待到江岐琉离开,结界恢复,那股严寒又袭来,程凌弈本是轻松的神情,立既转变为隐忍,那病确实是被严寒压下没发作,可他胸口却开始时不时会疼起来,疼的程度远远没有病发的一半,但还是挺能折腾他的。
为了不让江岐琉担忧和破了门规,天知道他方才靠着多大忍耐力才把他大师兄哄骗走了。
此刻空中大雪飘落在程凌弈身上,没一会染白了青丝,程凌弈强忍着那股不适的痛感,扶着洞壁一步一步回到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