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弈身上没带任何物品,除了一把从入门起,陪他到至今的“君肇”长剑。
扫视一圈,看到洞穴后,把剑隐去,步入其内。
里面空荡无物,唯有一张石床,里面温度比外面好不到哪处,即便进来了,依旧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在严寒之地,别妄想能生火,凡火生不了,灵火虽道能燃,但驱不了多少寒意,所以用处不大,还不如留着,别浪费那点灵力的好。
程凌弈坐在石床上,运气打坐修炼中。
其实“寒居峰”,也并不是他第一次来,第一次来那会,是在入门没多久,为帮他四师妹叶簌,顶了私自下山,还有陈施昭不慎烧了稀世仙草的两大重罪,便被他师尊“沧溟仙尊”一怒之下罚到这待了七日。
当初入门不久,他不过才学到如何能灵脉护体,便被罚到这极寒之地七日里,简直是在鬼门关那徘徊了一遭。
反正他是被活活冻晕过去的,醒来时是躺在自己床上,接着原先寂静的房间,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他醒了,然后响起了一片闹心的哭声。
虚弱看去时,哭得最凶猛的就数叶簌和陈施昭,二人一边抹泪一边哭诉他要是醒不来可让他们如何是好。
不过很快被一阵熟悉的轻咳声给打断了,四人立即噤声纷纷回头,步入进来的是一袭白衣,仙风道骨模样的“沧溟仙尊”,清心寡欲的神色重回他脸庞上,没有了那日的严怒,冷冷扫视一眼下方跪拜四人,直径走往程凌弈躺在的床处。
程凌弈想起身行拜礼时,奈何力不从心,随后被人轻扶靠在了薄凉顺滑的衣襟上,程凌弈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挣扎起来。
那可是他师尊的胸膛!怀里!要完啊!
“沧溟仙尊”自然能感觉到他的惊慌和徒劳无功的挣扎,顺手施了个法,程凌弈开始动弹不得,“沧溟仙尊”斜视下方还在跪的四人,先让江岐琉和吴之枫退下,还剩叶簌和陈施昭二人时,才起唇道:
“你们二人还敢当他面哭啼?他今日这般,是为谁?还不快去领罚。”
“沧溟仙尊”在他们退下后,挥袖一拂,房门合上。
转而到程凌弈,“沧溟仙尊”依旧没有放开他,只是帮其扶正好身躯,一掌重重拍在他背脊上,那力度,程凌弈严重怀疑他师尊是不是想直接一掌拍死他?
程凌弈喉间一甜,吐出一口血,吐完后,程凌弈才感觉到身躯好了许多,那摊黑血没有一丝鲜红艳色,仿佛跟中毒那般。
“可知错。”
程凌弈方要跟他师尊道谢时,不料身后响起了这句话。
趁着有些力气,乖乖转过去,跪在床上垂头不敢看人。
“弟子知错。”
“你本无罪,却竟敢帮其隐瞒顶罪,不过幸好,你所做也并非白费,他们二人已知错,我已罚他们抄写‘摘经阁’全篇习数五百遍,你倘若再敢帮他们二人,那也不必再留在‘靈渊门’中了。”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真不愧是他师尊。
“弟子知道了。”
程凌弈诚恳道,“沧溟仙尊”这才让他歇息,然后离去。
到晚上时,叶簌和陈施昭是偷偷溜过来看望他的,当时叶簌泪眼汪汪问他为何愿靠自己替他们二人扛下罪责?
程凌弈笑了笑,回的是一句:
“因为,我既然能庇护住你们,那自然就不会让你们二人受苦了。”
“可是,可是你会疼啊......”
“知道我会疼还不少惹些祸?”
接着他四师妹和五师弟再次哭得稀里哗啦,险些又惹来了他们的师尊,程凌弈再三确认没其他大碍,他师弟和师妹才恋恋不舍离开。
另一旁,江岐琉收到程凌弈传音后,忧心忡忡叹了口气。
想必他三师弟应该早到“寒居峰”了,明明五人皆有错,但他还是选择自己扛下所有,犹如当年除妖不慎被困,是程凌弈毫不犹豫推开他,才得免于一死。
也像少年时二话不说帮了叶簌和陈施昭顶下两道重罪,被师尊大怒重罚去“寒居峰”思过,谁知那次他三师弟险些便回不来了。
忆起过往种种,江岐琉沉重阖上眼帘,他们三人亏欠程凌弈太多,恐怕今生都还不完。
“师尊。”
门外响起清脆平静少年声,江岐琉缓缓睁眼转过去,来者是慕溯栖。
“师尊,今日弟子已去查看昏迷师弟们,仍是找不到可让他们醒来的办法。”
“为师知道了,明日要去‘逍峰居’一趟,近三日,你让几名弟子帮忙在其上照看些情况,有何异样直接传音给为师。”
“是,不过,为何要一些师弟师妹们去‘逍峰居’照看,三师叔一人不行?”
“你三师叔前去受罚了,过几日为师亲自带他回来。”
“三师叔他.......因何缘故何受罚。”
慕溯栖顿了顿,将心中困惑道出,江岐琉微乎其微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