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歌一手托着脸，嘴里嚼着已经剥净皮的葡萄，身边坐着的不正是在剥葡萄的洛冰歌？
“所以，你是‘萧瑾瑜’，我是‘洛冰歌’……”殷九歌顿了顿，感觉这样称呼双方好像有点奇怪，却又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说法，“那真正的萧瑾瑜在哪里？”
洛冰歌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感到疑惑，“真正的萧瑾瑜？”
殷九歌又琢磨着洛冰歌会不会不大知道，“哦，就是那个你见过几面的。”
“当初把你推下无间深渊的是他，还有我死之后这五年来的‘萧瑾瑜’、那天你带漠北君攻上穹顶峰大殿时和我站在一起的也是他。”
洛冰歌自然也不是个傻的，刚才也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啊，我看那周身泛出来的气息，应该是用了一株日月露华芝所塑的身躯。”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咱们三人的灵魂互换了。”
“而你说的那具身躯，是我之前所用的。”
“当初我也没认出来，是他自己跟我说他是萧瑾瑜的。不过看那样子，他并不对这件事感到奇怪，我甚至觉得……”
洛冰歌没再说下去，殷九歌自己也心知肚明。
洛冰歌将又一剥好的葡萄喂入殷九歌的嘴里，“师尊，方便说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叫……”
“殷九歌，你他妈的竟然是个同性恋？恶不恶心！”
“阿歌，我们……我们分手吧，我扛不住了。”
“九歌……九歌，相信妈，这医院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我叫……”
“对327号病人殷九歌，实行电击治疗。”
“殷九歌，给我坚持住！一定要出去！”
“我……我就是个孤魂野鬼罢了，哪有什么名字啊。”殷九歌撇过眼去，不再看着洛冰歌。
殷九歌这个名字啊，虽然已经有很久不用了，但它实在是承载着太多他不愿提起的过往。只要顺着一回想，那些往事就如同被撕开的伤口一般刺痛着殷九歌。
“其实我也忘了。你只需记住我叫萧瑾瑜便好。”
洛冰歌看出了他的伪装。
两人皆无言。
说实话，殷九歌还是对于洛冰歌的一些所作所为心有芥蒂。
“洛冰歌，你知道的，我……我很喜欢九哥。”殷九歌一直不喜欢掩饰，他喜欢把事情说明白了。
“所以我实在是恨过你，恨得想让你去死。”
洛冰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是的，师尊。”
殷九歌心下一痛。
洛冰歌，洛冰河，他是魔尊啊。殷九歌完全相信，即使自己不喜欢他，他也有能力把自己约束在身边，日久生情。可这一声颤，到底包含了多少不自信？
他终归是爱惨了他。
殷九歌主动吻上那人微颤的嘴唇。洛冰歌也只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热烈地回应。
“师尊，这是你主动的，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殷九歌抬手擦了擦他眼角泛出来的泪，“好。”
第二天，殷九歌揉着酸痛的腰，死死盯着已经换回来的身子，后悔昨天晚上自己就不应该那么狠。
【“归路”篇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