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歌和往日一样,表面死赖在窗边眺望远方,实则明里暗里拼命示意岳七自己想要出去。余光一直留在岳七身上,最后终于得到了岳七的同样和略带无奈的眼神,撒了个娇终于得到了出去玩的机会。在远处躲着,看着岳七用蹩脚的理由为自己“请假”,殷九歌只觉有些好笑,但更多的还有一种没来由的温暖。
说是小孩心性出去玩,殷九歌也用自己平日里攒下的钱买了不少糕点,但他还去药铺抓了不少药。这些可好,估计以后有些日子袋子里再也听不到铜钱碰撞的声响了。
向秋府走去的时候,殷九歌突然见到街边上有卖冰糖葫芦的,想起沈九经常在人少时,扒在墙角看这边吆喝着卖的糖葫芦,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是殷九歌觉得他那精明的九哥笑得痴痴的。
买一个吧,嘿嘿。
殷九歌想起了沈九那为数不多的几次笑容,将最后的几文钱交代出去了。
将自己攒了好久的钱都用完了,虽然糖葫芦那香香甜甜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却不能吃。但是殷九歌心里很甜。
“唰——啪!”
鞭子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殷九歌的身体猛地向前摔去,手中的糖葫芦也摔到一旁。
殷九歌还在可惜自己没有拿好那一串糖葫芦,却突然看见了眼前的血迹、尝到了嘴里的腥甜,又后知后觉地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甚至疼到麻木。
旁边的小摊看见来人车马上的族徽不由得一惊,纷纷收拾好东西赶紧走人,摆明了不想参和进来。
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帮这件事的主角。
秋剪罗骑在马上,眼瞧着殷九歌左手去够那串糖葫芦,眼里的轻蔑显而易见。架着马前进了几步,毫不留情地碾碎了那串糖葫芦。
看着殷九歌的手颤颤巍巍地越来越近,秋剪罗冷笑一声,施舍般移了开来。
碰到了!殷九歌费尽力气将已经沾染尘土的糖葫芦拽回,同其他东西一起护在了怀里。秋剪罗那一鞭子是真的下了狠手,殷九歌这副身体也不过才十一二岁,即使他来了之后经常锻炼,但也抵不过秋剪罗全力一鞭。
他是恨极了。
秋剪罗见殷九歌没了别的动作,心中倍感无趣,将身边家丁的佩剑一把抽出。
命人摁住殷九歌,手法娴熟地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见人眼神空洞,秋剪罗泄愤般又捅了数十剑。
身上的贯穿伤越来越多,殷九歌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双手还死死地怀抱着那些东西。
对不起,九哥,没能……给你尝到糖葫芦……
“少爷?”
“扔到树林里去就行。”
随着几名下人的离开,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在三人行中增添活力和欢声笑语的殷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