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破人亡。好像一夜之间我什么都没有了。
可笑的是,我还藏着你的照片。
我不想忘记你。
今天似乎又要结束了,好久没有见到阳光了, 那扇窗子偶尔透出一点月光,像你。
还好被抓进来的不是你。
还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忘记你。
我们还有再见到的机会吗?
我不想原谅你,除非你和我道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好像撑不住了,但是我不想忘记你。
今天吃了西红柿炒鸡蛋,不加糖。即便如此,我依旧想多看你几眼。原来,我喜欢江郁清的手轻轻颤抖,眼前氤氲了一片雾气, 翻阅信件的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最后一页。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字几乎透了纸背,可想而知, 少年姜晏写下这句话时的恨意与决绝。 那时的姜晏没有想到,多年以后, 寒冬凛冽, 他再次见到躲在垃圾桶里的小乞丐时, 还是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江郁清狠狠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底一片猩红。
手中的信模糊起来, 这是他从未收到过的来信,字字未提他, 可字字都是他。家破人亡,被抓江郁清颤抖着唇,脑子里闪过了什么, 又颤巍巍缩了回去。 不会的,不会的
他不敢相信。
家破人亡,这四个字他怎么还不懂。怎么就家破人亡了呢?江郁清看着自己的手,他明明没有用力, 只是轻轻划破了姜晏的手臂。
他捏紧了信,看了看门的方向。再出来时,除了眼尾那点红, 已经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他把围巾交给王秘书,清了清嗓子,视线盯着脚尖, 仿佛无意道,“不通知一下他的家人吗?”
“家人?”王秘书推推眼镜,有些疑惑。
姜先生哪有什么家人,姜瑾池进了局子以后, 年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看出王秘书的不解,他心里登时一个咯噔, 某种猜测仿佛就要被证实。 江郁清咬着唇,“他没有亲人在了吗?”
“您是说亲人啊。”王秘书恍然大悟,
他这话说的委婉。江郁清攥紧拳头,干脆直接问, 他一般多久去看望一次姜爷爷呀?”
“姜老先生”江郁清如坠冰窟, 彻骨的寒意从心脏处蔓延,“那, 那青山十九号
“是姜老先生的墓地。”
还有你的。后半截王秘书憋回肚子里。难怪江郁清心仿佛被刀子搅动一般, 眼里的光亮渐渐暗沉。 难怪姜晏当日支支吾吾,一个劲转移话题。
他还当那是姜晏搪塞他的法子。那个经常抚摸着他的发丝, 笑得慈祥和蔼的老头儿死了?
“他去世多久了?”江郁清听见自己问。
“九年了吧。”王秘书不太确定,“反正有些年了。”
“九年”江郁清小声重复, 艰难地扯了扯唇角。 那不就是他刚刚离开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陷进了一团迷雾,怎么也破不开。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封封没有寄出的信又是怎么回事?眼泪乌拉拉的堵在眼圈,眨眨眼就掉了下来。
“小先生?”王秘书递给他纸巾,轻轻道, “您怎么哭了?” 江郁清被保护的很好, 他也只见过江郁清被从戒片, 瘦得看不出什么样子, 所以不知道江郁清和郁小雀从来都是同一个人。直到现在他也以为郁小雀还魂了。
“当初发生了什么?”江郁清随手抹了抹眼泪, 音调颤得不像话,“为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跟姜先生比较晚,有些事不大清楚..
站在病房门口,鼻尖红红的, 眼角透着丝湿润。
“我以为他在说胡话。” 齐才川上下打量江郁清,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