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这话算什么意思?”文希脸色不大好看, 有些恼怒,“我与您素不相识, 您不必要这么大一圈来侮辱我。”青年被束缚在他的怀里, 浅褐色的瞳孔与那人如出一辙, 微微带着点火光和不虞。却丝毫没有怨恨与羞耻。。那人眼底总是水润润的,仿佛藏着一汪春池, 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粼粼波光。
“改个名字。”秦暮白心上涌起说不上的戾气, 柔和着声调, 文希险些要被气笑了,神色越发的冷凝, 那股惧意慢慢消退,他挥开秦暮白的手, "名字是父母取的,您没有任何权利要求我改名字。”青年不卑不亢地仰头看着他, 浅色的眸子像是被雨水洗礼过,清澈极了。
秦暮白忽然凑得他极近,慢吞吞地伸出手, 似乎想要触碰他的眼睛。 外面大雨磅礴,这个人像是下雨里走了几遭, 黑发上冰冷的雨珠落在他卷长的眼睫上, 让人从骨髓里生出不寒而栗,他近乎笑出了声,低声道:
“你的眼睛很漂亮。”
“您要是没事..” 文希实在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交集, 做足了礼貌的姿态,“我就先回去了。” 胆小也好没出息也罢, 好不容易有了有了重来的机会, 他只想躲得远远的,把小木头抚养长大。至于报仇文希捏紧了自热火锅,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他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而且算是有什么仇呢。所有的苦都是他不知羞耻心甘情愿自找的。
“想挖下来....”秦暮白站在原地, 像一个苍白的雕塑,看着他的背影, 手指微微相互摩挲,似乎意犹未尽,
黑瞳渐渐冰冷起来,他歪了歪头, 笑得意味深长。
......
“没什么问题,昨晚就是场意外。”
“我能处理好,您不要担心。”
“对,他在我身边。”文希把车窗打开一条缝, 雨后微凉的空气舒坦极了, 他一句一句应着电话另一边的文爷爷,带他回去吃饭。”
“一会儿先把你送到家。”文希挂了电话, 侧头对江郁清温声道,“我回一趟老宅。” 江郁清叼着棒棒糖含含糊糊,车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回m国吧。”
“明天去民政局。”两人突然同时出声。
“小木头的事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文希揉着额角,换了个姿势,
“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江郁清神色平静, 脑子格外清晰,“随便找一个人结婚?”
“你做不到。”
“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文希仿佛早就决定好了, “我和你哥联系过了,明天一早你就你就回去。”
“我不走。”江郁清无法抑制地带了些躁意, “凭什么要走的是我,凭什么?”
“你还记得刚醒没多久时你是什么样吗?” 文希捏住扶手,指节透出白色, “不能再重来了,不能了,你真的会死!” 的江郁清总是怯生生地躲在哪个不见阳光的旮旯,像是筑巢的小鸟, 把自己周围堆得严严实实的,他也不哭, 就那么窝在里面抱着肚子发呆。一天又一天。直到江大哥硬生生把他从小窝里拉出来, 白皙娇嫩的腿根上是一道道鲜血 已经凝固的伤疤。
“没了,没了,没有花,没有名字, 什么都没有了
“回去吧,清清
他真的怕, 怕好不容易活蹦乱跳的江郁清又成了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我们之间隔着的又岂止是那三年....” 江郁清伸出手去接细碎的雨丝, 发丝也沾了些湿意,头脑清醒了不少,他,但是我可以控制我自己。”
“我既然走出来了,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是江郁清,不是郁小雀。”两年来江郁清第一次坦然提起这个一向被他认 作羞辱的名字,代表了他最不堪的过去。 夏季总是多雨的, 没一会儿功夫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文希撑着伞把江郁清送到门口, 他轻轻抱了抱文希,许是察觉到他的惶恐, 又粘人地埋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
“早点回来,少喝酒。” 江郁清整理好他外套的褶皱,又拍了拍, 软乎乎道,“我在家里等你。”
"好。"文希本就眉目温柔,更别提笑起来了, 隔远了看, 两人倒真像是一对恋恋不舍的小夫夫恋不舍的小夫夫。
男人锃亮的皮鞋被打上泥水, 他撑着把黑伞,瞳孔漆黑,握紧了伞柄。
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什么挤压, 咕噜噜地涌上酸水。 江家把江小少爷的消息封锁得很好, 至今查起来仍旧是早就死在了两年前, 姜晏转换了思路,着手从那个叫文希的青年身 上查起有了这条线索,脉络就清晰起来了。姜晏用恨不得活剐了的眼神扫过文希。所以在他失去小金丝雀的两年, 是这个人日夜陪伴着他。 文希后脊梁骨凉飕飕的,他拧着眉,打了个小寒战, 快进去吧,别感冒了。” 江郁清转过身,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个干净, 他狠狠抹了把脸,习惯性揉捏着右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