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像是浸了墨般沉寂,黛黑色的天幕上, 寥落地挂着几颗疏淡的星子, 很快被大片乌云遮住, 扯得人心也不甚明朗。
姜晏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半张脸氤氲在烟雾里, 看不分明情绪。
”姜先生....”王秘书在电话另一边汇报,
他踌躇了一下,“那他家的公司
“有什么问题吗?”姜晏压低了嗓音, 带着点嘲讽,“我可没动手脚, 出了事也只能怪他们时运不济。”
“碰了我的东西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
“是,我明白了。”王秘书了然,迅速回道。可是他这么折腾一遭,工程停摆, 税务问题的都是小事。 商界会达成一个共识,姜氏出手针对的公 司还有谁敢合作接触。 相当于间接断了幸可父母的心血。
“您就不怕小先生恨您吗?” 王秘书试探地问了一句, 姜晏这一手*作实在不人道得很。
一面口头应了郁小雀不对幸可下手, 另一面却生生要逼得人家破产。
“你以为他还会再去见那个野男人?” 姜晏嗓音薄凉,挟着丝笑意,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说出来的话让空气都冷了几分。
“他的爱与恨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无论怎样,他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小雀”,”姜晏洗个了澡, 确定身上没有烟草味了这才推开房间的门。 空气中充满了檀香宁静沉和的香气, 月色透过枝叶,浅浅地从落体窗外洒进来。
他接着月色轻手轻脚地走近大床, 想着把郁小雀叫起来吃点东西。 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哪能不吃饭。哪想到本该趴在大床上睡觉的小软包子却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
姜晏心里咯噔一声,转身准备找安保调监控。
自打郁小雀逃跑以后, 姜晏又多安了几处监控,别说是卧室, 就连郁小雀的浴室都少不了监控。
他彻彻底底把小金丝雀禁锢在手掌心, 不给他一点透气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清浅熟悉的小呼噜声, 细细碎碎的,像只小奶猫似的,又软又轻。
他循着声音, 蹲下身子朝狭窄昏暗的床底看过去, 果不其然,抓到一只抱着小白猫缩成个小婴,儿似的小金丝雀。
床底有段时间没有打扫了, 郁小雀浑身脏兮兮的,他紧紧抱着膝盖, 把头埋在双膝间,似乎是被梦魇住了, 一小团止不住的颤抖瑟缩。
小白猫趴在他身上,坦着毛肚皮, 轻轻舔着郁小雀的下巴。
小委屈鬼。姜晏叹了口气,不得不矮下身, 小心翼翼地想要托住郁小雀的后背, 把人从床底捞出来。没想到郁小雀只是被碰了一下就猛然惊醒, 使劲蹬着腿要踢开姜晏的手, 抱着白猫吭哧吭哧像只毛毛虫往里面挪。
“滚滚开呀细声细气的小奶音里夹着掩不住的惊慌。
“是我。”
他往后缩,拎着一条腿把人 从床底提溜出来。
郁小雀就像是失了智,还没清醒过来, 瞧见姜晏越发近的脸,竭力地挣扎起来。 床底空间本来就不大,他这么个大动作, 小脑袋瓜一下子就撞到了床板。 整个人晕乎乎的,咬着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过来....
“吃点东西好不好?” 姜晏把人面对面抱在怀里, 目光沉得就要浸出黑水, 手下却不嫌脏地擦干郁小雀的眼泪鼻涕, 都多久没 吃饭了。”
“小雀不是最喜欢吃饭了吗?“
姜晏就没见过比郁小雀更喜欢干饭的小东西了 。
也不知道哪里养成的习惯, 要先把嘴塞得满满的,然后再慢悠悠地咀嚼。 活像只吃糠的猪崽子。
“我不吃....”郁小雀晃着脑袋, 手脚并用地要从姜晏身上爬下去。 右手偏偏又使不上力, 一个歪倒头冲地就要栽下去。
“你不吃.....”姜晏手疾眼快地扶住他的腰肢, 倒栽葱似的又拎回怀里, “肚子里的崽崽也是要吃的。”
郁小雀像是被说动了,动了动眼珠子,抚摸着小肚子, 吸了吸鼻子,“他真馋,
“他最馋了。”姜晏的大掌扣在他的小手上, “崽崽说他想吃什么了吗?”
“要吃张妈做的鸡蛋羹。” 郁小雀的睫毛湿湿的,软声道。
“好。”姜晏把他放回被窝里,用手盖住他的眼睛, 湿淋淋地睫毛扫在他的手心,痒痒的, "先睡会儿。"进了厨房的姜晏却开始头疼了。
张妈给郁小雀打的那个电话几 乎是所有事件的源头。
郁小雀太信任张妈了, 这三年张妈对待郁小雀就像是对待亲儿子似的,他本来就缺爱, 自然把张妈补在了最重要的的位置上。
可没有人想到,张妈会背叛他。那通电话无异于亲手把郁小雀交到绑匪手上。她待郁小雀再好,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