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
仿佛很是亲热缱绻的两个字。
郁小雀蹲在地上吭哧吭哧捡画,挠了挠脸,喉咙忽然梗得慌。
“那是我的……”他抱着画,咬了咬舌尖,没什么底气地支吾着。
也不知道说的到底是先生还是画室。
就像是想要捍卫领土的小兽,对着入侵者弱唧唧地龇牙,小耳朵却早就怯怯的贴着脑袋趴着了。
“你的?”程玉顿了一下,干脆靠在门边,俯视着他,“阿晏心好,看你可怜收留你,你倒是不见外。”
“像你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玩意我见多了。”
“先生不是看我可怜!”小金丝雀把手中的画稿攥出痕迹,声音尖利了起来,“先生,先生喜欢我,才……”
郁小雀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磕磕巴巴地撒了个谎。
不知怎的,就是不愿和程玉示弱。
“喜欢你?”程玉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他身前,一脚踢开郁小雀刚整理好的画,“喜欢你yin荡不知廉耻的身子?”
“还是伺候人的手段?”
他一张脸像是万年不化的雪山,偏偏说出的话字字锥心,难听至极。
“昨晚叫的那么大声,很爽吧?”程玉眼底滑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嫉妒。
郁小雀被羞辱得小脸憋得通红,眼圈又开始蓄泪珠子。
他本就笨嘴拙舌的,这下更是憋不出两句话,
“这又是怎么了?”
姜晏上了楼就看见郁小雀受气包子似的蹲在地上,攥着个小拳头,气得话都说不明白。
“阿晏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程玉迎上前两步,接过姜晏手里的袋子,有些惊喜,“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吃这个?”
小金丝雀盯着那个冰激凌袋子眼睛都直了。
“今天事少。”姜晏唇角弯弯,语气都柔和了不少,“当初可没少给你排队买这个。”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程玉感慨似的,“这家店竟然还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和谐极了,郁小雀插都插不进去话。
他蹲在边上抱着画,气鼓鼓的,怨气都快化成实体了。
姜晏少有这么健谈的时候,通常都是郁小雀絮絮叨叨一大堆,他顶多敷衍地嗯一句。
“选好房间了吗?”姜晏抽空摸了摸脚边小动物的脑袋瓜,打了一下郁小雀偷摸探向冰激凌的手。
“选好了。”程玉仿佛很是为难一般,皱了皱眉,“但是……”
“怎么了?”姜晏勾着郁小雀的手指玩得不亦乐乎。
“小雀好像不太高兴。”程玉犹豫了一下,笑着道,“毕竟我就是个客人。”
“他这么说的?”姜晏神情未改,眸光淡淡。
“阿,阿晏……”郁小雀滋溜一下站了起来,磕磕巴巴解释,“我没有说过。”
姜晏习惯性地环住他的腰,听到他的话笑了一下,“没大没小的,学人精。”
“以后要听程玉的话,他身体不好,你要是气到他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雀还小……”程玉摇摇头,温和道,“我该让让他。”
“小什么小。”姜晏拍了拍郁小雀的屁股,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带着点笑意,“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
“以后指不定骑在你头上。”
郁小雀耷拉着头不吭声。
“算了……”
“听见了吗?”姜晏却没打算这么完了,捏了捏郁小雀的嘴唇,“和程玉道歉。”
“我没有说过。”郁小雀抱紧怀里的画,手指还在麻木地颤着。
“道歉。”男人用平静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没带多少情绪,可郁小雀却抖了抖,咬紧了下唇。
搂着他的手也用力掐着一块软肉。
又是这样。
郁小雀忽的有些无力。
仿佛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的,男人只会相信别人.
相信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对不起。”郁小雀泪珠落在画稿上,晕染得模模糊糊。
“这才乖。”姜晏才不管怀里的人哭得有多委屈,仿佛训狗似的喂了他一颗糖,“吃完饭可以吃两口冰激凌。”
郁小雀垂着眼,脸上的指痕一碰就疼,小心翼翼地抹着眼泪。
“张妈呢?”
姜晏上楼时没看见人,按往常这时候已经做好饭了。
“啊。”程玉收回看着郁小雀的目光,好像才想起来似的,眼神清澈,“你知道我最近在准备一个比赛,家里人多有些吵。”
“所以给她放了几天假。”他又有些歉疚地看着郁小雀,“听阿晏说你做饭很好吃,这些日子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郁小雀泪珠子也不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