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郁小雀刚止住的眼泪又蓄了一汪,嘴里含含糊糊地辩解着,可他嘴笨,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话。
分明长了个精明样,却是哪里都笨呼呼的。
姜晏看着脚边的小雀哭得喘不上气,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他,眼里溢满了祈求与诚恳。
他轻轻叹了口气,抚了下郁小雀眼角边的泪痣,仿若情人一般缱绻,吐出的话却让郁小雀如坠冰窟,“随你们处置吧。”
郁小雀呆了一瞬,不敢相信地仰头看着他,脸色越发惨白,最后面色尽失。
真是只呆鸟。
姜晏笑意幽幽,慢条斯理地欣赏着小宠物呆滞的表情。
“真的,不是我啊……”眼泪不自觉地就从凝滞的双眼像捅破的泉眼流了下来,小手把姜晏的西装裤脚攥的皱皱巴巴,傻了似的,“先生,您不信我吗……”
他的话在场却是没有一人听进去。
本就是布了场局,为了安未来姜家女主人的心。
一只傻唧唧的金丝雀有多难过委屈谁会在意呢?
“手不老实。”张承绕到郁小雀身后,恶意满满地看着他修长白嫩的双手,“楚容姐姐心好,本来应该送去警局,现在便宜你了。”
“打断你一只手就算完了。”
说得像是郁小雀得了多大便宜似的,他一个画画的,断了右手还怎么握笔。
与断了前程无异。
郁小雀缩着头,咬住下唇,小手抓得更紧了,小声凄楚地一遍遍叫着先生,渴求他的怜悯与公道。
“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姜晏睨着哀戚落泪的笨雀儿,轻声道,“小雀是个乖孩子。”
郁小雀小脸湿漉漉的,晃着脑袋,快要不能思考。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为没有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见他赖在他脚边,像是被钉住了动也不动,姜晏余光看了眼姜瑾池,他微微合上眼,蜷了下手指,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踹中人胸口,小身子一连翻了几个滚。
郁小雀捂着心口剧烈地咳了几声,眼泪鼻涕的可怜极了,可房内哪有一个人会心疼他。
他衣服的大洞根本遮不住身子,他狼狈地趴在地上,毫无尊严。
甚至还不如三年前他做小乞丐体面。
到底是个蠢的,待在姜宴身边三年,不图钱不图钱,偏偏图的是那人凉薄的真心。
“敢偷不敢认。”张承踢了脚地上的人,拎着一个粗重的棒球棍,招呼着侍者,“帮我按住他。”
两个侍者早就不忍心地别过头,听见他的命令互相对视一眼,不得不按住娇弱的少年。
毕竟他们都开罪不起这些个豪门世家。
郁小雀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按住,侧脸压在厚实的地毯上,眼里还在零星冒着泪,耳朵哭得通红,红肿的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姜晏。
他哭起来细声细气的,呜呜咽咽的,像只孱弱的小猫崽,平白惹人怜爱。
“那就右手吧。”张承在学校也是个欺行霸市的,没少干这事,熟练地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瞧着郁小雀肩膀颤抖,一个劲往里缩,想躲还躲不开,反而更来劲了。
楚容捂着眼睛,故作害怕地又贴紧了姜晏一些,看着比郁小雀还惊慌,“我,我不敢看……”
谁知向来温柔的姜晏没有安抚她,反而凑近她的耳边,笑着低声说,“你不就想看这个吗?”
她僵了一下,涩声道:“阿晏你说什么,我没大听懂。”
姜晏轻哼一声,瞟了眼品茶的姜瑾池。
看在外人眼里像是亲亲热热的在说什么悄悄话。
郁小雀屈辱被按在地上,右臂被拉得笔直,沙发上的两人却耳鬓厮磨卿卿我我。
一股酸涩的味道翻上心口,像是被迫着吞了一口难以下咽的黄连。
苦得他眼睛唇舌都跟着一道发涩。
眼看着棒球棍高高挥起,郁小雀紧紧闭上眼睛,气都不敢喘,睫毛一下下紧张地颤抖着。
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