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中间的男人舒服地微仰着身子倚在沙发上,一双细长得几乎称得上温柔的眸子,鼻梁高挺,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扶手,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神态。
“订了婚你也该收收心。”姜瑾池放下红酒杯,像是发号施令般,“那些个小玩意该清理的都清了吧。”
他已经年过四十,却仍是有一副好皮囊,瞧着也不过是三十出头,足以窥见年轻时是怎样一副俊美模样。
姜晏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舒展着长腿,笑了一下,“怎么就是小玩意了,那可都是我的宝贝。”
“我喜欢得很呢。”
“你平日浪荡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如今与楚家联姻,你最好是消停点,别惹得收不了场。”姜瑾池冷声警告道。
“怎么算是消停?”姜晏似是来了兴趣,身体前倾了点,“比如……”
“在外面乱搞,把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逼得精神失常?”
姜瑾池脸色一变,抓起手边的烟灰缸扔向姜晏,怒喝道:“逆子!”
姜晏侧头躲过,听见身后嘭的一声,他眉毛微挑,眼里还带着点笑意,“这不是在向您请教不是?”
“怎么就恼羞成怒了。”
姜瑾池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揉了揉额角,慢慢平复着情绪。
多年来两人只要相见就要来这么一出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
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仇人。
半晌,他淡淡开口道:“你别以为你那些小把戏我不清楚。”
“你常住的那套房子养了个人,还一养就是三年,非要我挑明不可?”
“不过是个养着得趣的小宠物。”姜晏翘起一条腿,微微垂下睫毛,不以为意似的,“你倒是看得起他。”
“什么小宠物让你严严实实藏了三年。”姜瑾池低头整理袖扣,“你身边的情人来来往往也没个待得长久的。”
“养惯了,懒得折腾了。”姜晏抿了一口红酒,半眯着眸子,想起郁小雀怯生生的模样,嗤笑道,“那么个小玩意,不过养着玩玩罢了。”
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能入眼,性子也怯懦,一戳一个小跟头,根本拿不出手。
也就只能养在金笼子里任他玩弄。
没有他的话,郁小雀怕是早就惨兮兮得饿死在哪个街头了。
哪有现在这好处好喝地供着。
日后他真结了婚,再把人随意送哪个房子里继续养着,没事去瞧两眼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姜晏垂着眼,噙着一抹笑,眨眼间就把郁小雀后半辈子安排得妥妥当当。
还颇有些心满意足地晃着红酒杯。
“你最好就是养着玩玩。”姜瑾池斜着眼瞥了他一下,“姜家容不下这么个登不上台面的主母。”
“别怪我到时亲自动手。”
“偷了东西还不认?”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七吵八嚷的,还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那女声尖利,吵得人心烦。
“什么事?”姜瑾池不耐烦地冲着侍者问道。
“是楚家的小姐要见您。”侍者恭敬答道。
“我没有偷……我没有……”隐隐约约是一道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
姜晏眸光微动,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
“让她进来吧。”
楚容微红着眼眶,发丝略有些凌乱,穿着抹胸小白裙楚楚可怜,贴着姜晏坐下。
张承拖着一个挣扎的少年,一把将人重重甩在地毯上,大声道:“就是他偷了楚容姐姐的耳坠!”
少年身子骨瘦弱,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晕乎乎地撑起身子,晃晃脑袋眼前直冒金星。
抱在怀里的小书包早就不知道滚到哪去了,身上的衣服也在撕扯间破了个大洞,露出一点莹白的皮肤。
一圈人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他又羞耻又怕,不敢抬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书包里。
郁小雀抱紧自己,脸色惨白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水眸,小身子细细得打着抖,像只惶恐的小鹌鹑。
“你说他偷了东西?”姜晏的声音一贯的不疾不徐,似是流水击石,清明温润,“有什么证据?”
郁小雀耳朵动了动,小呆毛试探地舒展起来,小心翼翼地从缝隙里偷偷去找那道熟悉的声音。
看见姜晏时,红通通的大眼忽地就亮了,呆毛也炯炯有神地立起来,像是找到了靠山。
小鹌鹑在地毯上一点点蹭到姜晏脚边,轻轻舒了一口气,仰头朝着姜晏攀扯出一抹小小的笑。
先生一定会相信他的。
“楚容姐姐的耳坠在他包里找到。”张承瞪了一眼小狐狸精,捏着个粉色的精致耳坠,气道,“众目睽睽之下人赃并获。”
郁小雀抓着姜晏的裤脚,使劲摇着头,“不是的……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