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苏阳眼见这人轻功倒也不弱,身法路数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但好像又带着些别家武术的基底,似乎是带艺投师的。他盘算着不知这人是否也是个死士,等下若真的交上手了,还需得小心些,不能让他也寻了短见。
此时这人已经出城,到了城郊的一处院落,闪身而入。赵苏阳见那院子近前光秃秃的一片,飞身上了离院墙两丈余的一棵树,往院子里望去,子夜已过,院子里却依然有一间屋子掌着烛火,赵苏阳所在的位置,正好瞧见,那屋子烛火摇曳,有人影映在窗纸上,看似是在自斟自饮。赵苏阳此时坐在树杈上,像看皮影似的,若是抛开这些跟踪暗查的勾当,只论当下,明月当空,微风习习,倒也惬意,他远远望着,刚刚那人叩门进屋,向那饮酒之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随后坐下,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
自做官以来,赵苏阳上房揭瓦之事倒是也不曾少做,但像最近如此频繁,好像还是头一次,他心中做了个盘算,还是觉得只看个影儿是不行的,便又轻飘飘的飞身到那二人所在屋子的房顶之上,及其熟练的揭了两块瓦片下来。谁知他刚将瓦片揭下来放在身边,正准备向屋里看去,一支弩箭便由屋内向他射来,穿顶而出,赵苏阳饶是应变奇快也不由得大惊,闪身躲过。再看屋里那饮酒之人,已经飞身上房,此刻他汗巾蒙面,一掌向赵苏阳心口拍来,赵苏阳闪身让过,他虽然让过这一掌,但这人的掌风却带得赵苏阳心口一紧。
高手过招,只一招之间便能知道对手的斤两,赵苏阳知道这人是自己近年来所遇的少有劲敌,武功甚至在自己之上,当谨慎应对,当下沉稳心神,右手一翻,“素舒”在手。赵苏阳兵器所长是枪与长剑,早些年间混迹行伍,剿匪平乱,一柄长枪战场搏杀,枪下亡魂不计其数,后来忧患平息,天下太平,帮皇上执行要务,暗走江湖时,用的是一柄长剑。直至近两三年,他少遇劲敌,更少于江湖行走,所以没有特别的任务时,就以素舒作为武器,这素舒是一支长箫,乃是皇上御赐,是件古物,黑金玄铁所铸,比起一般的刀枪剑戟,甚至还要坚韧许多,闲暇之时练功,他将剑法结合了枪法,创出了一套自己适用的法门,还胡乱取了个名字,叫素舒知我意。
这饮酒之人内力极深,应敌经验极其丰富,短短十几招之间,对于赵苏阳招式的预判,已经精准得让赵苏阳险象环生,但所幸赵苏阳步伐精妙,那人每次看上去要一击即中了,赵苏阳却都能以一个无法预料的角度化险为夷,二人此刻已由屋顶,打到了院外的树林中。赵苏阳手上不停,心中在暗骂自己不该托大,刚刚应该在半路上就制住那人,做什么非要掏人家老巢的活计,能抓住他,也好过如今可能鸡飞蛋打。现下这情形,自己全身而退该是不难,但要是想知道这二人身份,却是不可能了。这饮酒之人似是也恼火赵苏阳这脚底抹油的步伐,节节猛攻,大有要一掌将他拍个着实的架势。
打了这一会儿,赵苏阳见这人的掌法高明,掌法时而绵缠时而钢筋,眼见他鬓角已经斑白,便朗声道:“尊驾,是前辈高人,为何来趟这趟浑水?”那人鼻音哼了一声,不予置喙,却道:“你师父是程衡芸?”说罢,又一掌向赵苏阳侧腰扫来,这一掌出招极快,赵苏阳一惊,见他能从自己的轻功便猜到了师承,说不定是与师父师娘相识之人。他运起内力,将素舒横于腰侧,挡下了他这一掌,饶是赵苏阳运起八成内力,依旧被他这一掌震得虎口发麻,素舒“铮”的一声嗡鸣,险些脱手。这一掌直将赵苏阳拍得无心恋战,顺着这掌的劲力,飞身跃了一丈开去,本想干脆风紧扯呼,好汉不吃眼前亏,却只见身侧一人飘身形而过,绕过了赵苏阳,径直向那在一旁观战的人逼了过去。
见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在场的三人均是一愣。赵苏阳瞥眼望去,见这人的身形步伐,不是陈知言却又是谁。另外那人本来一副看好戏的架势站在一旁看赵苏阳与这饮酒之人过招,不曾想,突然之间,不知道哪儿窜出一个人来,一晃眼的功夫便到了自己近前,伸手就去摘自己头上的斗笠。
眼见陈知言要一招得手,在他指尖即将碰到那人斗笠之时,只听一声破风之音,正是那饮酒之人见自己的同伴应变不暇,一支弩箭向陈知言射去。陈知言只得侧身闪过,给了那人一息之机,那人手一抖,拔出腰间配刀,便向陈知言挥去。
“拖他一会儿,我帮你见这位仁兄庐山真面目。”陈知言这话显然是对赵苏阳讲的,赵苏阳哪里还用得到他来吩咐,手一抖,三支金伞蒲公向那人飞去。
赵苏阳回他道:“得手了,我请你喝酒。”
陈知言笑道:“那你请定了。”
这饮酒之人让过三支金伞蒲公,他大概一眼便看出自己的同伴不是陈知言的对手,想虚晃一招过去解围,谁知却被赵苏阳缠得死死的。如今,赵苏阳目的明确,也不猛攻,是只踩着轻功配合暗器与这饮酒之人周旋,让他打不到自己却也难向同伴施以援手。
那边陈知言见刚才一招没得手,当即变招,变掌为指,向这人肩井穴戳去,这人也随即变招,短刀直削陈知言双指,谁知陈知言这一招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