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自己颈间狠劲抹去,登时毙命了。
陈知言看这顷刻间的变故,那人如今已是尸身一具,叹气道:“兄台啊,如此,我竟成了逼你下黄泉的恶人了。”
赵苏阳面无表情站直了身子,呆立半晌,不再去管那几个中着迷药依旧昏睡的内侍庭死士,向张克己道:“张掌门,我带你去找令嫒吧。”
张克己见他颜色有异,小心的问道:“不问问这几个人了吗?”
赵苏阳呼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道:“这几个都是低级的内侍,不会知道什么关窍所在的。同是棋盘上的棋子,何苦相互为难。”最后这句话,声音低沉得,几不可闻。
三人一路由赵苏阳带路前行,他此刻似是因为连日的不眠不休有些劳顿,又似是心里在盘算事情,沉闷异常,骑马的速度非常缓慢。陈知言跟在后面搭了几次话,见他都不接话茬,盘算着他大概是为刚才的事情心情低落,便难得的安静闭嘴。张克己见这二人如此状态不免尴尬,自己问也不是,不问又难受,终于还是用眼色询问陈知言,吐了个口型,看那意思是问:“他怎么了?”
陈知言耸耸肩,鄙夷的看着张克己,似乎满脸都写着疑问:你这眼力价儿怎么讨到老婆的?最后,他还是向张克己先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指指赵苏阳,比划了个胸口碎大石,那意思应该是指他因为刚才那人自杀心情不好,最后也吐了个口型:“可能过会儿就好了。”
二人便在赵苏阳身后修习起读唇术来,一边用唇语聊天,一边跟着赵苏阳,悠悠转转,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此时,赵苏阳衣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陈知言从背后看他,他身形清瘦,骑在马上,一阵风吹来,吹得他衣衫飘摇,远远看去,那衣服上一片片的血迹,竟好像是深渊里开出的一朵朵红梅,妖冶又虚无。陈知言拍马追到他身侧,道:“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赵苏阳转头看了陈知言一眼,苦笑道:“问了你就会据实相告吗?”
陈知言道:“至少我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骗你的。”
赵苏阳道:“刚刚那人,你们是不是认识,他本对逃脱抱有一线希望,但为何看到你之后,就改变了主意?”
陈知言叹道:“就猜到你在盘算这个,他刚才眼神凝滞,我也看到了,但我们不认识,至少我不认识他。”他说完这句话,眼睛眯了眯,好像那人临死前说得那句“愿身在无常世,来生不为人”又回响在他耳边,他叹道,“那兄弟算是条汉子,愿来生,投生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