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悬铃,清风微醺,风声铃响。
“师尊你不准睁开眼睛啊!”
坐在廊下的白衣男子低声笑道:“好好好,都说了五六遍了。”白衣男子听见面前少年悉悉索索地摩擦衣服。
“我说睁才能睁开!”嗓音带着少年般的青涩。
“知道啦。”男子闭眼依旧挂着浅笑,“究竟要给为师什么?”
紧接着白衣男子感到眼前一暗,少年身上有着淡淡的青草香,靠近自己,摆弄着头发,最后为自己正了发冠,带着温度的手指轻柔地顺了男子的长发。
“好了!师尊睁眼吧!”
得到许可的男子睁开他那温柔的杏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枚朴素的铜镜,映照出一张温润的面孔。
青衣少年举着铜镜,歪着头端详着白衣男子,眼神闪烁着晨星般的光芒,语气轻快道:“师尊你看,头上!发簪!好看吗!!!”
白衣男子这才专注打量了铜镜里的自己,微颔首瞅了瞅自己的发簪。
是一根桃木簪,簪上精致的雕刻着花朵的样子却不显女气,簪身镂空仿若好几根木条缠绕而成。
“这是......”
“这桃木簪是我亲手做的,上面刻的是师尊你最爱的莲花,我刻了好~久!”少年如果有尾巴,此时必定摇到天上去了。
白衣男子温柔地笑着,眼神里满满的宠溺,抽下桃木簪置于手中反复研赏:“你近来一直忙活来忙活去的见不到人,就是在做此物吗?”
“是呀,”少年边说着边把手拱到师尊面前,“师尊你看我的手…都伤了…一直赶着做这个,要不然怎么能在师尊生辰这天送给你呢?”
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师尊了解少年的脾性,但从来都随着少年人的意,于是放下桃木簪,接下了拱到面前的手:“好好好,师尊给你看看。”
手上是有一些细微的小伤口,但不碍事,可少年就是喜欢看师尊关心他的样子,师尊的手指骨节并不那么分明,有些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青衣少年就着师尊检查自己手掌的姿势,蹲下身自下而上地直视着师尊的眼睛:“师尊欢喜吗?”
“欢喜,如何不欢喜,这可是为师唯一的徒弟给的生辰之礼。”点了点徒弟的鼻尖。
“那就时时带着,允许师尊睡觉的时候摘下来,其他时候都不准!”青衣少年拿起桃木簪,轻柔地插到师尊的发髻中,站起身倒退几步,故作姿态地打量托腮,沉下了音调:“嗯,好看,真是佳人,不愧是老夫的弟子。”尔后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须。
师尊被徒弟的样子戳了笑点却因礼数而忍着:“说了多少次不准对仙尊不敬,莫要仿他。”
“我没有不敬,我这是模仿那老头平时的语气罢了。”
“嗯?唤他什么?”
“......仙尊。”徒弟顽皮地不是一星半点。
“你啊...”师尊点了点自己的徒弟,却舍不得出言教训。
“师尊,弟子还备了生辰水灯,等日落后,我们就一起去后山放水灯可好?”
“好。”
春风又和煦,师徒正私话。
庭院里养了个不大的莲花池,微风拂过,叶片随着水波缓缓流动。天清气朗,温暖的阳光穿梭在紫檀的气息里,廊下是两道拥有光芒的影子,一道绝尘一道天真。
“易作卿!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廊下疾步走来一名高大男子。
听闻有人急唤自己,与徒弟一同看过去,来人正是圣元门主侯若远。
修真界大大小小门派各异,圣元门乃是威望最盛的玄门,各路玄士争抢着做圣元门客卿,哪怕成为洒扫弟子都能在外吹嘘一阵。
圣元门有五大长老,分管不同事务,其中之一便是易作卿。
门主侯若远与易作卿同为上极仙尊之徒,上极仙尊飞升后便把门主之位继任给侯若远,设易作卿为长老之首,地位崇高。
“易作卿!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生辰宴都快开始了还不见你人!”侯若远是个急性子,亲自来催人,整个圣元门能这样和易作卿说话的,也就只有他的门主师兄了。
易作卿整理了长袍衣摆起身:“师兄,我不是说不要操办此事吗?”
易作卿上前一步道:“生辰不过是个人小事,为我这点小事劳民伤财,你让我如何好意思摆个笑脸到堂上?况且容儿已经给过我贺礼,就当过了吧。”
容又柠听闻此话,蹿上去一把搂住师尊,个头只到师尊的肩膀,看起来就像个小熊紧紧趴抱着树墩:“是啊是啊,师尊生辰我给他过就行了!把那些人赶走赶走。”说罢还朝门主挥了挥手。
“容又柠你给我起开!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师尊也是你可以随便抱的吗!”侯若远单手拎起容又柠给扔到一旁。
容又柠委屈地撅起嘴,抬眼看侯若远,好不服气。
“你撅什么嘴?我看就是作卿太宠你了!”侯若远一直觉得易作卿太过纵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