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鲜血一咳出,沈知白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红烛的火焰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
脑袋里彷佛岩浆侵蚀般灼热。
他觉得又困又冷,冷的他好想抱住眼前的这只烛火,取取暖来。
最后,沈知白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但他没有被烛火烫伤,而是感觉自己躺进了一个很温暖妥帖的怀抱里,有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额头。
“发烧了。”是楚倦的声音。
这是沈知白最后听到的三个字,然后就彻彻底底的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天已经亮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干草甸上。
第一眼看见的是云朗的脸。脸上挂着泪痕,这孩子,见自己这副模样八成又吓坏了。
看见沈知白终于醒过来,云朗一夜未眠始终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又开始哭道:“阁主,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以为.....”
沈知白虽清醒过来,但只觉得五脏六腑奇痛无比,胸口如同被密密麻麻的细针扎过一遍似的,他努力的挤出一个不太成功的微笑,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可是又救了你家阁主一命,你说说,你家阁主是不是该对我以身相许了?”只见楚倦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手里却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破碗,好像那里面装着什么命根子似的。
而云朗却并没有着急反驳,反而是极其反常的退到了一边,表情复杂的盯着楚倦。
难不成我这晕了一晚的功夫,楚倦这斯就把这孩子收买了?他能有这手段?沈知白腹诽道。
只见楚倦捧着那个破碗走了过来,走近了才发现是一碗汤药,只是不知道兑了些什么,光闻这味道,就让人想吐。
沈知白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楚倦却已将碗喂到沈知白的嘴边,语气出奇的温柔:“这是清洛草,这谷虽破破烂烂的,但是奇珍异草倒是有不少,快喝了它,这可是固本培元的好东西。”说着就要往沈知白的嘴里喂。
“我自己来。”沈知白干咳了一声,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沈兄莫不是害羞了?无妨,这有什么,沈兄的什么,我没看过?”楚倦得意洋洋的说道,毫不遮掩自己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
沈知白听了这话,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云朗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站着,半晌,才终于吞吞吐吐的说道:“昨晚....我见阁主突然晕倒,我吓坏了....楚公子说他会治伤,就....”
“就什么?”沈知白一脸黑线的问道。
“欸,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妨直接告诉沈兄,我不仅帮他脱了衣服疗伤,还夸了他腰细腿长。”楚倦半带玩笑的说道,说完还觉得自己十分聪明。
沈知白听了这话简直快要气晕过去,不过,脸上本来就惨白,再白一点也没什么异常。
倒是云朗,见到自家阁主气的抓狂的样子,更加手足无措了,脸蛋憋的通红,一会瞧瞧楚倦,一会望望沈知白,哪边都不好得罪。
“来,喝了吧!”楚倦又伸开手臂,将那只碗端了过去,碰了碰他苍白浅淡的嘴唇。
沈知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妥协了,长痛不如短痛,眼一闭,将药三口喝尽了。
待到沈知白喝完,见楚倦将那只破碗随手一丢,沈知白盯着那只被扔在一边的破碗,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开口问道:“这碗,你哪来的?”
谁知楚倦转过头,悻悻的指了指那几尊棺椁。
楚倦,此“恩”不报非君子,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