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如今,重要的线索就摆在眼前,这是唯一能够证明药王谷清白的机会。”
“属下不是故意隐瞒,是属下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曹晖回忆道:
“那年,除夕夜,谷主收到一封密信,便连夜派我和许重送您出谷,却不曾想,在半路就遭遇追杀,许重为了牵制敌人,葬身崖底,我拼死将您送到石老先生那里,之后在返回药王谷,却不曾想.....”
“却不曾想,一场大火将药王谷烧了个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曹晖说着,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再然后,便有那可怕的谣言传出来。”
沈知白只觉得胸口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沉甸甸的,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那烈焰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枉死,一味的苟且偷生,殊不知,人这一辈子,需要隐藏多少个秘密,才能像您所说的,安稳度日?”
曹晖没有想到,沈知白的内心已经坚定到了如此地步。
他叹了口气,勉为其难的答道:“既然阁主非去不可,那我一定要时刻在您左右,护您周全。”
听到这番话,沈知白才微微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当然。只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帮我去做。”
“是,阁主。”
一切打点妥当后,沈知白便带着云朗一同出发了。
药王谷距离龙城约么几十公里,坐马车,最快也要好几个时辰。
马车一路颠簸,眼看离药王谷越来越近了,沈知白掀开马车上的苇帘,只见远处崇山峻岭,几座大山巍然屹立。
其中耸入云霄的便是药王山,彷佛在用一种傲慢的姿态,俯瞰着山下的芸芸众生。
“诶,到了到了!”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沈知白走下马车,才发现只到了山谷的北面,就算离着谷口还有好远的一段距离。
于是不明所以的问道:“老丈,这还没入谷,怎么就到了?”
只见那个车夫表情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沉默了一会,压低嗓音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山谷里啊,有不干净的东西!没人敢进去啊。”
“什么没人?我们不是人吗?”云朗忍不住问道。
“哎呦,小公子你可误会我了,您二位相貌堂堂,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哪里能和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比啊。”车夫赶忙解释道。
沈知白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开口问道:“那不知是何邪物,引得你们如此心惊胆战?”
那车夫生的贼眉贼眼,先是缩着脖子,看了下四周,然后,又悄悄的说道:“听说那药王谷之前死了好多人,他们坏事做尽,死后也不肯继续投胎,变成厉鬼,继续吃人!”
“我呸!你放屁!”云朗被这车夫气的直爆粗口,暗自纳闷最近怎么总遇上这些说话阴阳怪气的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车夫见云朗气急败坏的要揍他,连忙坐上马车的前辕,拿起马鞭,驾车跑远了。
这下看来,还真的得腿着进谷了。
云朗转过身又道:“阁主,您别生气,那臭赶车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无妨。我们尽快进谷要紧。”
沈知白从小,每每上街之时,曹晖都要故意遮掩一些东西,画本,画像,说书的,唱戏的,反正无一不是在骂药王谷的。
这么些年,他也渐渐习惯了,有些画本写的张冠李戴,漏洞百出,看了之后,除了内心悲凉,又不免啼笑皆非。
两个人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谷口。
但刚一入谷,便觉得寒气逼人。
早已过了寒冬,草叶上却似铺着一层霜,天色已经微暗,很多路径难以被找到。
药王谷在过去就以险著称,漫山遍野的树木林立,叶色绿的发黑,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置身谷中,只觉深不可测。
二人一路来到了药王谷昔日的旧址。
累积了十几年的落叶,厚厚的铺在地上,散发着腐烂的味道,风吹过,随着沙沙声响,树叶扑簌的落下。
十年之中,沈知白都没有勇气再回来看一眼。
久别重逢本应该是件美好的事情。奈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曲终人散。
在沈知白记忆中那片温暖的沃土,现在已然是风吹日落,断壁残垣,只剩几片破瓦红泥,哪还有半分从前的模样。
他沉默着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四处寻找能够歇脚的地方,见到一间屋子,构造相对完整一些,于是便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便已发觉有些不对劲,这房间有些过于干净,明显有被打扫的痕迹,犹豫的转过身往里面观察了一下。
果然,就在这间房的内室,赫然摆放着一尊楠木制成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