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敬山的一再劝说,终于说服了褚言渊先行离开会场。他却没有想到,叶长天那个脸皮极厚的,居然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叶公子,这边比武不是还没结束么?”李敬山伸手想把要站起来的叶长天压下去。
“我剑都没了,还呆在这伤心处做什么。”叶长天脸上露出流于表面的假惺惺的悲伤之情。
褚言渊的倒也喜欢和这新认识的聊天,提议不如大家回到城里,找一间熟悉的酒楼畅谈一番,还说了一通相逢便是有缘之类的话。
这正中叶长天下怀。他是爱喝酒的,原本在杭城时,也经常与师叔师弟们划船夜游西湖,在小舟上小酌几杯,效仿李太白对着月色吟两句饮成三人之类的。但是这次出来至今,已经有一个月,因为一直都无人陪伴,就忍着不曾碰过酒,因为在他印象里,独酌这件事总都是伤感孤独的。
李敬山不敢用“大病初愈,不宜饮酒”这种理由去推脱,三皇子怎么可能还会信他这种话,当务之急先不引人注意的离开这个会场就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去酒楼找个包厢,总比让人看到三皇子混进武林大会,还差点倒霉的被误伤要好。
于是,一行三人悄悄离席,坐着马车从夕阳下霞光万丈的栖霞山回到了喧闹繁华的城中。
褚言渊选了一家他常去的酒楼,那酒店在主街最繁华处,二楼包厢能看到城内淮安河道。这地方是他今年端午观城内龙舟大赛时发现的,当时在此处喝着冷酒摇着折扇,听着整齐的口号声,看着河道中如飞鱼一般的龙舟,好是自在惬意。没有赛事的时候,淮安河道也是船来船往的不停,白天多是一些生计奔波的漕运船只,到了晚上则多出许多画舫,挂着摇曳的红灯笼,时不时从船上传出悠扬的歌姬小调和嬉笑。
叶长天瞧着这景象也是非常新奇,过去他时常瞧见西湖上有达官贵人的画舫船来船往,船上歌舞齐鸣也是常有,却没有这淮安河上的那么精致细腻还接着一股地气。
精美的点心与菜式流水般的端上了桌,而桌上的酒壶里也早就灌上了上好的陈酿。
“果然好地方,果然好酒。京城这地儿真的好玩。”叶长天喝了几杯,脸上就泛出了红晕。“褚兄虽是富贵之人,但却也懂我们这些市井百姓之乐,只得一桌好菜一壶好酒,蹭得几声仙乐,就觉得赛了神仙。”
见叶长天几杯酒下肚变得更活泼也更不知礼数,快要与三皇子称兄道弟起来了,李敬山有些许担心的瞥向了褚言渊怕他言语之间冲撞了他。幸好,三皇子殿下现在是真的高兴,今天出来该看的也看了,或许他是许多年都没有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了,心中不仅对今天差点被误伤的事情没有后怕,反而觉得刺激有趣。
“叶兄此次来京城,除了参加武林大会,可否还有其他安排?”
“没有了,但我出门时,师傅也嘱咐我既已经出了远门,不如四处游历一番,多看看多学学,过年前回去便好了。”
李敬山一听,心想你是该多学点礼仪法规之类的,别到时候又去哪儿飞檐走壁擅闯民宅,被人当采花大盗抓了去。 “叶掌门自己常年清修,倒是没有对门派中的子弟过多约束。”他说道。
叶长天笑笑说:“本就没有约束,庄里师兄弟都是这般脾气,都不大愿意和外人有什么接触,所以才跟着师傅一同清修。只我不同,所以师傅也只教我习武,不带我清修。”
“道法自然,顺应人意,有为之教,叶掌门有心了。”褚言渊若有所思喃喃着。
酒过三巡,褚言渊也开始有些微醺,伸手搭上了叶长天的肩,询问他是否还会京城多做停留,日后还要约他一同出来喝酒。叶长天也毫不客气的,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点头如捣蒜的答道“一定再呆几日,褚兄要来找我,在下一直住在悦来客栈。”
李敬山没有多喝,一来的确是自己大病初愈,上一次喝酒后病了个昏天黑地,虽然身体早已经康复,但那股子难受劲他还记得,近期是绝不会再把自己喝成那样了。再者这不在宫里也不在府上,也是要保证三皇子的安全,两位爷都喝成这样,总要有个清醒着的。
他看着夜市的摊贩们也开始收拾起了摊位,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李敬山觉得自己有责任,要在这两位拜把子前把三皇子送回去。于是他对褚言渊小声说“殿下,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府了吧,再晚怕是府上人要出来找人了。”
褚言渊虽然喝多了,行为举止有些飘忽,但是头脑还是清醒,他点了点头,“那让楼下马车备上吧。”
叶长天倒也酒品不差,听到这位要走,也不死皮赖脸的要留他,只瘫坐在椅子上拱手说,“那今日便就此别过,咱们改日再聚。”
门口等候的马车是李府的车,那车夫是李府的老人了,李敬山放心让他直接送三皇子回去。目送着马车在夜色中拐进了前往三皇子府方向的岔路,李敬山便独自一人回到包厢,想要安顿好这里的另外一位爷。
打开门,见叶长天还瘫软在椅子上了,脸色依旧像画舫上的灯笼那般红。只见他那双有些不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