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天在李敬山身边坐下,笑眯眯的看着他。而坐在李敬山身边的那个男子,也气定神闲的看着叶长天。
李敬山本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认真观摩台上的比武,却实在是被叶长天盯的有些发毛了。
还好身边男子先开口了:“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救。”
叶长天的眼神从李敬山身上挪到了男子身上,依然笑意盈盈。“不客气,李公子遇险,我怎有不出手相救之理。”
“哦?少侠与敬山认识?”那男子诧异的看了看李敬山。
叶长天听他叫的如此亲热,倒也好奇此人的身份了,问道:“算是相熟,我与李公子曾一同赏月,把酒言欢过。敢问阁下是?”
被夹在中间的李敬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插嘴道:“叶公子记错了吧,咱们不曾把酒,只是品茶。”
叶长天也不回嘴,还看着那男子等他回答。
“在下褚言渊,与敬山是多年同窗好友。”
原来,那一日,叶长天从李府走后不久三皇子便到了。虽然李敬山命下人已经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未吃完的吃食也都拿走处理干净了,但褚言渊一进屋,还是闻着了烤鸡味。他瞧着眼前正在给自己行礼的脸色红润、全然没有病态的李敬山,以及他还有些未有擦干净的还有些油光的唇。虽是没想到之前是否有人来拜访过这一茬,但却猜到李敬山刚才必定是大快朵颐过。褚言渊有些生气,李府来请假的人说,李敬山染了极其严重的风寒,卧床不起神志时有时无,怕是需要修养很久,自己想着若是今天来瞧着情况还是不好,便让宫里太医也来看看。看来是自己操心过多了。
“听闻你染了风寒,病得不轻。还同我告了那么多天的假。可如今看来,似乎精神不错?”褚言渊一脸狐疑的打量着李敬山,加了一句,“胃口也不错?”
李敬山像是逃学被抓个正着的小孩,脸刷的一下红了,忙回道,“大夫说是病的厉害,所以想着多休息几日,怕若是没有养好就进宫陪读,把病气带去宫里。”
“病气?你在家偷懒逍遥,叫我这几日一个人在夫子那里大眼瞪小眼的上课,倒是不怕把我给气病。”褚言渊充满了怨气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责备。
李敬山虽说和这位三皇子共同读书有十余年,童年一起玩乐,如今也时常一同把酒言欢。但对方毕竟是皇子,他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一定要有分寸、要有敬畏之心的。平日里,他绝不会去说一些褚言渊不爱听的话,更不会当着褚言渊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多年谨慎的相处,李敬山自己有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位三皇子面前的行为是出于真心还是习惯的迎合。
这次装病在家,他觉得很自在,可以躲几天父亲的训话,也许也因为可以少几天谨小慎微的与褚言渊接触。
但三皇子毕竟一直以来待他很好,从没有苛责过他,或是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压制他。所以如今自己的小算盘被发现,他总觉得还是自己做了错事。
见眼前这位是真的不高兴了,他忙跪下解释,“敬山并非有意欺瞒殿下,真的是……”
“起来,说这些有什么用。”褚言渊看着已经跪下的李敬山撇了撇嘴,抬手示意让他起来。“既你觉得有愧于我,便要帮我做一件事。”
“三皇子有事尽管吩咐,敬山必定万死不辞。”
“倒也不需要你万死,”褚言渊缓缓说道,“近日街道都在传闻两日后便是栖霞山武林大会,我想去瞧瞧,你帮我找个法子去。”
李敬山了解这位三皇子,平日里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唯独是武功平平,不愿意酷暑严寒的习武吃苦,从宫里师傅那里学了点花拳绣腿的功夫,只为能偶尔在酒后耍个剑风雅一番。但这位却偏喜爱看一些武侠书籍,听戏也总挑些刀光剑影的段子,心向往之。
而这武林自他俩出生以来,便从未举办过武林大会,这次又恰好办在里京城那么近的地方,这位主若是不能去现场瞧见,必定要懊悔很久。
他思索了一下,想父亲应该与澄湖山庄还有些故交,虽然父亲想让他远离江湖之事,好好念书习武将来做一名臣子。但满足皇子的要求,也正是一名臣子该做的事情吧。
“此事应该不难,敬山询问一下父亲大人看是否可以拿到请帖,三皇子请静候佳音。”
“好,此事除了你和李大人,就不要再让旁人知道了,免得到时候宫里人硬要派些侍卫排面,搞得喧宾夺主。”褚言渊满意的笑了,刚才的怨气一扫而空。
三皇子走后,李敬山与父亲说了此事,当然没有说自己装病,只是说自己今日忽然觉得身子恢复了,而三皇子也正巧来到了府上,提出了这般的要求。父亲大人觉得这是小事,三皇子爱热闹大家都是知道的,之前城里有些什么赛诗会、龙舟会,甚至选花魁的大会,他也都会去凑热闹,即便是在场有官员认出了他来,大家也心照不宣,不会去打招呼,只当做不知道没瞧见,只是私底下议论,今日三皇子又上哪儿玩儿去了。
李云峰自然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皇上那儿打小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