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谈到自己的爱人,芳乐欣本来凝满寒霜的脸柔和下来,露出几分软和的温情。
江子陵沉默一瞬,想想之前的事情,有些东西已经很明了。
芳乐欣觊他脸色,她本来性格温婉的女子,正当花期,又有喜欢之人,本当是春风得意之际,却惨遭变故,一个人承担了太多痛苦。
此刻一切即将真想大白,她也懒得再遮遮掩掩,眼底裹着鱼死网破的决绝。
她轻轻柔柔地笑了起来,语调轻快:“事已至此,想来我很快就可以和他去团聚了,公子想问什么,便问吧。”
江子陵沉吟道:“那个妖物,是你养的?”
芳乐欣应下:“没错,确是我养的,没有它,我如何让我的锦衣复生呢?”
她的小锦,一直都是周锦衣,而不是萧锦,现在终于能大大方方说出他的名字了。
“那个东西帮你把周锦衣附身在萧锦身上?”
“对。”芳乐欣悠然坐下,唇角微微翘起:“你想知道那个妖物的具体情况?”
“说来听听。”江子陵淡淡道。
芳乐欣缓缓道来:“那个妖物是由三千只阴魂组成,每一个阴魂之间相互吞噬,直到最后只剩下那个,就成了你们看到的妖物。它们的灵魂中还包含了一丝人类的灵智,只是人类的灵智太少,为了维持稳定的状态,它们才需要吸取别的,比如用精气代替灵智。”
“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它,虽然它不好养。它需要吸食小孩儿的精气,需要靠小孩儿续命。”
楚暮恍然大悟,正是如此,这才有了他们第一次在庙里所见的一幕。
“萧家杀了你的人?”江子陵道。
一提到萧家,她的神色又变了,变得痛恨又愤怒。
“萧家上下早就烂透了!”
芳乐欣扭过头,痛恨地瞪了萧锦一眼,恨不得用眼神化作小刀,隔空扎死倒在桌上昏睡不醒的萧锦。
“他们!他们这些畜生!仗着手中有权势!就以为自己不得了了!无法无天!杀人如麻!凡是他们看上的,不管用什么手段,就算是毁了,他们也绝不会让别人拿到!”
“他们只顾自己的一腔私欲!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今日我杀他们,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是他们活该!报应!”
江子陵看她双目赤红,隐隐有入魔的征兆,用一句话拉回了芳乐欣的神志。
“说一下你的人。”
一提到自己的爱人,芳乐欣眼底的红色褪去,又坐了回去,仿佛又是那个温婉的大家闺秀了。
她撑着下巴,眼角眉梢皆是情意:“锦衣啊,锦衣是个特别好的男子,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
话锋一转,她指着锁在角落里的萧锦,恶狠狠道:“可惜被他们萧家害死了!”
“仅仅是因为我上街,不慎被这厮看到了容貌,他便假惺惺的说什么,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娶?简直可笑!”
“我早就告诉过他,我已有心上人,就算他没有萧家的财势,我也愿意和他过一辈子。”
“可是谁让他告诉他爹的!他爹不配为官!更不配为人!他杀了锦衣!我本来只是出门上香而已,我都想好了!我要亲自绣好嫁衣,然后风风光光嫁给他,我明明...可是这一切都被萧家毁了!”
说到此处,芳乐欣又流下了两行泪水,看向萧锦的目光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再饮他的血,吃他的肉,咬碎他的骨头。
楚暮沉默着,他看了一眼芳乐欣,目光有些同情。
芳乐欣继续道:“锦衣是我唯一的牵挂,我一定要亲手为他报仇,让萧家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便是你所要的吗。”江子陵说着,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一面水镜幻化而来。
水镜中,而本该是热闹非凡的府邸此刻已然变成人间炼狱。
招待的主人家原本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忽然同时面红耳赤,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掐住了脖子,不过片刻,七窍流血,眨眼的功夫没了生息,宾客们颤抖着手去探主人家的鼻息,发现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甚至那些人的尸体快速的失去了温热,变得僵硬、腐败,发出恶臭。
尸体中都浮起一团团黑气的雾气,黑气中隐约能看见一张张人脸,面容狰狞地朝着围在一起的众宾客扑了过去。
一旦被它们咬住,轻则皮肤腐蚀,中的立刻倒地,皮肤飞快变得青黑,然后被那些黑气啃食掉。
宾客们看着诡异的状况,不少人吓得连连尖叫,哀嚎着逃跑。
萧家府邸乱作一团。
伴随着乱窜的黑气中,客人们的哭泣声、求饶声、尖叫声交织在一处,奏出一曲名为绝望的乐曲。
无论是打不开的大门,翻不过去的矮墙。
仿佛都昭示着,这萧家已经脱离了人世,变成一处妖异之地,张着血盆大口,要把他们的生命全部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