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赞驾驶着人鱼飞车漫无目的地在天上飞着,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阿穆对他好他觉得心亏,肖肃对他好他觉得理亏,他们两个他都不想面对。心烦意乱下他驾着飞车去了阿穆家的后山,那里有他一个人的秘密基地。
山上树木密集,鸟虫甚多,对于擅长生活在海中,在陆地却极为脆弱的人鱼来说,去到大山莽林无异于探险,他们的生命时刻都会遭受危险。江赞对此深有体会,但他不慌不忙地将飞车停靠在一片密林深处,委身便跳进旁边的深涧中,只见黛蓝色的身影在汹涌而下的水中闪过,只一眨眼便失去了踪影。
“哗啦!”江赞探出头,熟练地在水中翻了个身舒展了身体。他从深涧游到地下暗河中,又从暗河浮到了现在所在的溶洞中,溶洞深埋山体下方空旷而巨大,洞中有连接暗河的湖泊,因水汽氤氲且不见天日而冰寒彻骨,让人遍体生寒。
江赞却非常熟练地游到湖边,攀着湖边岩壁挪上岸边,将鱼尾垂到水中,任冰凉的湖水冲刷着下身鱼尾,这一刻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惬意和放松,江赞忍不住喟叹一声,像孩子般晃动着尾鳍,享受着山洞中别样的静谧。
洞中没有光线黑暗不见天日,唯有江赞的呼吸声若隐若现,彰显着这个洞穴中有生物存在。他半趴在岸边巨石上,睡的分外香甜。
突然间,他带在腕间的通讯器发出规律的光,瞬间搅散了洞中的黑暗。只见肖肃的通讯形象以立体影像的方式投射在空中,因着没有接通通讯而只是在空中面无表情的转圈。江赞被光线晃醒,清亮的眸子显示着他已然清醒,但他只是看着肖肃在空中转圈,并不打算接通通讯。
通讯器亮了很长时间才暗下去,江赞舒了口气,又接着趴会原位置。滴的一声,通讯器发来一段语音,在没有主人应答的情况下,主动播报讯息:“赞赞,已经晚上了,你去哪了?我来阿穆家找你,阿穆说你早走了。你现在在哪?”
江赞皱了皱眉,甩了甩华丽修长的鱼尾,没有理会手腕上的通讯器。
滴一声,又一段语音传来:“赞赞,你到底在哪?我知道你会看通讯器的,你不想说话也可以,发个地址过来,我去接你。”
接着又是几段:“赞赞,天彻底黑了,外面对你来说很危险,你不会是出事了吧。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回家。”
“你不想见我的话,我可以离开的,我把你接回暮和远征我就离开,你不要躲着我。”
“难道真的因为我说的话让你讨厌我了吗?我道歉,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了。你不理我可以,你难道不担心你阿穆吗?他也在找你啊。”
“赞赞,我的小仙贝,你回我一句好不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要抛弃我吗?”
语音到最后肖肃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害怕无助。江赞默默听着,而后关闭了通讯器,他想他跟阿穆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比如绝情,比如拒绝。对肖肃他说的很明白了,何必偏爱。他纵身跃如深涧,浸在冰冷的湖水里时已然想通,他以为为了生蛋可以忍受与肖肃结合,可事实是不是这样的,不爱就是不爱,身体的快感始终替代不了精神上的满足,让一个不爱之人承受着满腔爱意之人的好,实在是不道德也不高尚的行为,爱意太浓而承受无能,对他们两人都是无尽的折磨。江赞长舒一口气,似乎想将胸中闷气呼出,他心下暗想,那不如断个干净吧,这既是为肖肃好也是为自己好。
洞中霎时恢复宁静,只闻江赞鱼尾拨动湖水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江赞以为自己又睡了一觉的时候,湖泊水面渐渐泛起了涟漪,而后开始鼓起水泡,逐渐出现浪花,江赞盯着水面越扩越大的水花,眼神逐渐犀利,全身都戒备起来,他小幅度地向后方倒退,脑海里不断闪现各种水中猛兽以预备他们突然的攻击,鱼尾弯到一定弧度以便于随时逃跑。
水花持续扩大,在达到顶点的时候猛地冒出一个黑色的头颅,江赞瞳孔猛地收紧,下意识便扭身朝湖中扎去,他的鱼尾跃出水面还没进到水里便被后面来人扑上,整个人都往水下跌去。江赞反应迅速,扭身滑出来人怀抱,一拳朝对方脸上挥去,同时来人被打的身子歪向一边,但反应极为迅速,立即用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力拽着他的手臂,用双腿用力夹住他的鱼尾,砰地一声将他抱摔在岸边,江赞腰部碰上冰冷的岩壁,瞬间传来的钻心疼痛让鱼尾不受控制地蜷起来。
江赞破口大骂:“肖肃,王八蛋!你是土匪吗!用暴力对待珍贵的人鱼,你就不怕坐牢吗?放开我!”他身体晃动剧烈挣扎,鱼尾不停拍击水面,溅起的水花仿佛下雨一般。肖肃紧紧夹住他的腰身,凭着感觉用一只手攥住江赞两只手腕将其举过头顶,强硬地将江赞压在身下。特人不比人鱼,他无法在黑暗中视物,只是凭着敏锐的感觉准确禁锢住江赞,一双因为看不见东西而略带迷茫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江赞奋力摇晃的脑袋方向。江赞可以在无边的黑暗中视物,他盯着肖肃执拗而阴狠的双眼,从心底里生出一种不屈的逆反心理,于是重又绷起全身肌肉对抗肖肃的压制。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