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丽桠呼吸一滞,缓慢眨了下眼睛,像是透过现实看到那无法释怀的过去,游魂似的越过酒瓶翻正少女伸手探她的鼻息。
少女呼出的微小气息暖暖地吹进佟丽桠心里,暖意从指尖漫延舒展包裹几乎停止的心脏,过去与现实的联系也被这暖意融化断裂。
佟丽桠的大脑重新运转,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按到一半一只手无力地抓住了她,侧头对视少女趴在地上艰难仰头,绷紧的脖颈犹如濒死的天鹅,平静到死寂的娇颜似枯萎腐烂的蔷薇,宝石一样的眼了无生机的看着她,令人心生厌恶又令人心觉糜烂吸引。
死败的蔷薇枯竭糜烂,脆弱中散发着莫名鬼魅蛊惑。
前不久,她还是个带刺的鲜活娇花……
而现在即使死败也仍旧刺尖扎手。
少女勉力撑起自己,苍白着脸抽走佟丽桠手中的手机,用力甩到了地上撞倒一片清脆声响。
她语气淡淡命令道:“沙发旁边,有急救箱,拿过来,给我包扎。”因为虚弱,她说几个字便要停顿,然后急促呼吸几下。
佟丽桠顺从地找到急救箱为她包扎起来。急救箱里各类药品用物一应俱全,还有一些没有标签的玻璃瓶装的液体。她甚至看见了治疗郁闷症的5-羟色胺,治疗焦虑症的丁螺环酮,治疗暴躁症的谷维素……
温雨岚家里有的这里都有。温雨岚和她说过一段话,至今令她无法忘怀的一段话:
“你知道吗,一般治疗精神病的药,或多或少都掺着点镇静剂,为什么呢?”她双目无神自问自答,倏然挂上笑脸,“因为有精神病的人都是疯子!得让我们安静下来!”
不再去想,拿了碘酒纱布,佟丽桠蹲下身,低头小心翼翼的上药包扎。
少女不知从何处摸出把餐刀,尖锐锋利的刀尖抵上她额头,少女神经质的哈哈大笑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手腕上的伤口甚至再次撕裂,浸出嫣红。
毫无波澜的拆开包扎重新上药,佟丽桠完全无视了刀锋的存在,但刀锋并不会因为她的无视而消失。沁凉顺着额一路下滑路过鼻唇横上脖间,压出一道血口的力道告诉她:这并不是玩笑,她真的敢杀人。
佟丽桠脸色终于起了变化,她挑起眉学着少女抽走餐刀,随手扔进急救箱,装模作样地四顾打量别墅面露玩味,“啧啧啧,既然你这么有钱,不如把那支蔷薇的钱付了吧?
“我佟丽桠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这点钱可心疼着呢!”
少女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大起大落急剧起伏的汹涌情绪令她轻易相信了佟丽桠的借口,忽略了佟丽娅闯进来时难看至极的铁青脸色。
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她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黑卡甩佟丽桠脸上,恶意嘲弄:“哈!果然是泥巴里爬出来的哈巴狗,学狗叫几声,我就告诉你密码。”说着伸脚踩在佟丽桠肩头。
没有错过那转瞬的停顿,此时的少女虽然口气对比第一次见面愈加恶劣,但佟丽桠却总觉得少女借由那短暂的停顿压下了汹涌的情绪。前不久才绝望寻死,下一刻就嚣张跋扈,太突兀了。
捡起黑卡,佟丽桠回忆着往事,试探道:“情人节跑出门去偷东西,你……”是不是因为精神病而被父母所厌恶?
佟丽桠如愿得到了试探的结果,即使她连推测都没说。
少女猛然将她推倒在地,从急救箱里拿出一瓶那不知作用的液体灌进嘴中,伏身吻上她渡过去。
佟丽桠有些诧异她的反应,但很快便顾不上异常了。
柔软的舌携着甜腻的液体滑入,与她纠缠不休,不一会佟丽桠就知道了那东西的作用,一股躁热与渴求从身体深处涌上,烧得她满脸绯红,雪白的手掀起她的上衣,摸上胸罩的扣手指微动熟练地解开,另一只在她腰间肆意妄为,还在她马甲线上流连了好一会。
这东西药效极强,佟丽桠整个人都被性/欲烧得有些不能自己,她勉强聚集意识,双眼春水涟漪的看着少女。
少女容貌模模糊糊看出不出神情变化,她只瞧见少女退开她的唇向沙发方向瞥了一眼,随后豪放的脱光衣服骑上了她。
再次伏身吻上,少女微阖的双眸盛满情欲,鸦青丝发散落,动情喘息着与她抵死缠绵,口中的酒精似乎挥发了整个空间,醉得人心如鹿撞气血上涌恨不得梦生梦死。
仿佛窥见某种不可触碰的禁忌,成精的花妖气息糜烂地蛊惑她,令她恍惚了神智。
佟丽桠觉得她一定是被药冲晕了头脑。
但在被情欲淹没的最后,深深刻在脑海中的却不是那灭顶的快感,而是少女因注满情欲充满渴求而显得格外灵动魅惑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