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子一个人上路了,跟着人流,离开了秋水城。
搅动风云,离开时,悄无声息,这也是他的风格。
他不知道去哪里,甚至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只知道要去巴城。
有一个目的地,也好像就有了去处。他看上去并不着急,只答应了帮忙,别人是不是在生死关头,不必那么在意。
不过,他答应去巴城营救救前花魁,他就得去,还得尽力。他答应了无影仙子,答应了的事,不能反悔。
这份遵守契约的精神,让他的承诺、帮忙,很值钱,是天下最有价值的交易筹码。他本人遵守信誉,这个筹码就不会贬值。
身后的秋水城越来越远,关于秋水城未解开的谜团,渐渐也就没那么重要了,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沈家是否有秘密,如果有,秘密是什么;阁主和城主的矛盾是什么,他们会不会全面开战;无影仙子能不能保持独立,维持住月社的百年声誉;各方势力潜伏的沈家,能不能过上太平日子;沈倩来自哪里,她身上的小筑令是谁给的;是谁在对江心小筑下手,江心小筑能否恢复昔日荣光,江心小筑背后的势力会不会报复…….太多太多的疑问在心中,没有答案,也难以解开,只好暂时放下,全身心去面对新的挑战。
醉花楼的花魁被困巴城,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至少说明两件事:一、巴城是真实存在的;二、巴城是可以进入的,甚至是可以出来的。
想到这一点,自己可以去验证,公子有些兴奋,这是未曾涉入的领域,有着太多的未知等着他。
可如何去巴城呢,这是最为紧迫的问题。
公子想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可能知道点消息。
在秋水城往南的80公里处,有一个小镇,叫“三沙坊”,各式的物资、商品从这里出海,运往其他地方。
名义上,这里也归秋水城管理,但实际上由四海商会说了算。后者是一个商业联盟,根基很深,生意很大,任何一方势力都得罪不起。
秋水城再繁华,物资再丰富,也有些物资匮乏,需要四海商会这样的组织,互通有无。四海商会自称商业利益至上,不隶属任何势力,也不参与任何争斗,这是到处做生意的原则。
三沙坊,就是秋水城划给四海商会做生意的地方,外来的货物从这里上岸,进入秋水城;秋水城的物资,也从这里走向各个角落。
活跃在三沙坊的人,除了搬运货物的苦力,多是商贾人士,身上油水较多,肥头大耳的。
此刻,公子所住的四海客栈,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大家在客栈内交易货物,现场喊价,现场交易,混乱中有着秩序。
公子对生意没有兴趣,他只想见见客栈的掌柜,一个生意遍布天下的商会,或许能告诉他想知道的事情。在他的分析中,巴城物资匮乏,也需要物资交易吧,恰好是四海商会大展拳脚的地方。
怎么见客栈的掌柜呢,这就有点为难了,店小二见公子不像大款,没劲理会他。公子虽不缺钱,但身上的钱也不多,在一个个处处讲究钱的地方,他再也没有过去那般光彩夺目,不再是人群中的焦点。
一住,就是十日,每天除了吃喝、闲逛,无所事事,这引起了店小二的好奇,这还是店小二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不做生意,在四海客栈住那么久干什么呢。
“你想出海?”店小二问。
公子想着,也许去巴城,就要出海,就回答道,“或许是。”
“你有多少钱?”店小二问。
公子迟疑,没有回答。实际上,自己有多少钱,自己也说不清,他没算过,对这些不太在意。
“这里的人,做事只看钱,出海是件危险的事,没有那个实力,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店小二觉得,公子像个不懂行规的子弟,没什么资本,却异想天开,做着暴富的美梦。
公子贴近店小二的耳边,悄悄说,“店家所言极是,这几日我也在暗中观察,看和谁可以合作。”
搞得神神秘秘,公子成功吊起了店小二的胃口,店小二道,“合作什么?”
“天大的生意。”公子轻声道。
店小二不信,觉得公子在吹牛,露出鄙夷的表情。公子也不在意,继续吹嘘着,“若这单生意做成了,可以买下好几个三沙坊。”
三沙坊,每日贸易繁忙,是富得流油的地方,谁敢说能买下呢。店小二觉得,这是天大的牛皮,一笑了之。
但笑着笑着,四海客栈甚至整个三沙坊都传开了: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说要找人合作,是天大的生意。
生意人很谨慎,但有一个优点,听到能赚钱的项目,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去打听打听,生怕自己错过了机会。
接下来几日,公子结识了很多了商人,他们都是来打探的,手段有高有低,有的直接以利益分成和公子谈,有的则先和公子结交,再慢慢谈到合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