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走了,留下了很多疑问。
公子也可留下沈倩的,逼问出小筑令的来历。但一个女子,这般沮丧,这般可怜,一日之间从天上落到地下,不应再让她难过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阁主的话,再次在公子心中响起。有时,适可而止,以后再说,未免不是好的选择。
公子笑了,笑自己变了,笑自己的心没以前硬了。
他独自回到神秘住处,那处小院里。房间内,有人在等他。
以为等他的女子是李诗白,但不是,是另一个女子,穿着白衣,蒙着白纱。
在室内,还蒙着白纱,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公子理解不了这种谨慎,把自己包裹得如此之紧,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呢。
“你知道我会回来?”公子道。
白衣女子没有情绪波动,冷冷道,“我知道,你要见我。”
双方都没反驳,都猜中了对方的心思。这是一种默契,源自于对人的理解,对形势的判断。
“我不可能当社长。”公子道。
白衣女子道,“月社不能落入他人之手,除了你,没有其他人。”
从阁主和城主的博弈来说,公子是接手月社的最佳人选,他足够独立、叛逆,外人难以掌控,能够继承月社的精神。另一方面,他足够强大,心思缜密,布局深远,能够应对外面的群狼。
显然,阁主、城主都看到了这一点,两人都有默契,为公子当社长铺了路。
公子苦笑,事情似乎逼得他没有选择,感慨了一句:“这是你们该操心的事。”
公子的反应,在白衣女子的预料之中。她道,“你的心底不是有困惑吗,想解开那个秘密吗,月社就是很好的机会。”
月社有打探的渠道,能掌握天下最多的隐秘,公子若当了社长,确实可以帮他。但公子做事,讨厌功利,讨论交易,这不是他做事的动力。
“要不我帮你们选个人?”公子道。
白衣女子没有反对,在等公子的回答。
公子一口气说了一串人的名字,老穆、沈重、沈千里的儿子、沈倩、李诗白等,白衣女子都只有两个字——“不行”。
“能想到的人,都被你否定了,还能有谁呢?”公子反问。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她也想不到谁能当月社社长。
公子自言自语道,“沈千里老谋深算,怎么会想不到月社的继承问题呢,过去大家一直以为他把沈倩当作继承人,但他既然知道沈倩的真实身份,就清楚沈倩不能接手月社。”
“你说,沈千里会不会是故意的,不培养接班人,这样他反而最安全,因为月社离不开他。”公子道。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
“可我出现了,让你们觉得,我可以接手,他就危险了,丢了性命。”公子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不用试探我,沈千里是自杀的,心甘情愿,但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白衣女子也赞同,若公子没出现,未参与进来,沈千里也许不会死。
深究下来,沈千里的死,很多人都有责任,如沈倩、公子、阁主、城主以及潜伏沈府的探子,但他们不是最直接的凶手,不用担责,也不用自责,事情以沈千里自杀,就是一种圆满的结束。
“明天,我就要离开。”公子给白衣女子下了通牒。
“去哪里?”白衣女子问。
“还没想好呢。”公子笑道。
不知道去哪里,去干什么,但知道自己要离开了,这符合公子的行事风格,白衣女子不奇怪,也不失落,仿佛眼前的人还是熟悉的样子,这种感觉很好。
“走之前,把月社的事处理好。”白衣女子留下这样一句,就离开了。
这么难的事,就这么交给了自己,认为自己能处理好,公子苦笑,白衣女子太会算计了,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沈府,气氛很诡异,太多的变故超出了大家的想象和理解,很多仆人都慌了,觉得沈家可能就此没落,他们没了着落。
老穆的房间,文姑娘让孩子跪着,向老穆磕头,喊“干爹”。沈千里、沈夫人、沈倩的离开,老穆成为了沈家最有权势的人。
老穆没有拒绝,这个孩子是沈千里的血脉,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如今,文姑娘作为一个外人,想为他们母子寻个靠山,是人之常情。但问题的是,他自身都难保,一场暴雨已经来临了。
公子从屋檐跳下,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一点都没潜入者的姿态。沈府,他潜入了很多次,轻车熟路。
对于公子的到来,老穆不意外,甚至在等待。
“小姐去了哪里?”老穆问。
“她回去了。”公子的哑谜,老穆能听懂。
“其他人呢?”老穆在试探公子的想法,他能看明白,如今很多人的命,都在公子一念之间。
公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