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冷清,更多人去了云来居。云来居的雅间,一下子炙手可热,成为名流们的相聚之地。
一位客人抱怨,“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菜也是,酒也是,价格却翻了一倍。”
人需要符合自己身份、地位的场所社交消遣,再贵的地方也有人去。
幽冥、夜魔包了一间房,在喝酒。幽冥邀请了龙爷,龙爷称要事在身,只派人送了两坛美酒。
“我们神教还没把龙卫放在眼里。”借着酒气,幽冥发泄着不满。他本是天罚的领袖,但最后,仿佛龙爷才是。他不服,龙爷有何本事呢。
夜魔笑着附和,“那是那是,神教信众数十万,教主低调而已,不然影响力不会弱于城主、阁主。”
被吹捧一句,幽冥的心情好了些,道,“夜魔兄,要不要加入我们神教,有我在,你今后至少也是神教长老。”
夜魔自嘲,自己本是散修,无门无派,自由自在惯了,受不了束缚,再是这些年,自己快意恩仇,也树了不少敌人,不宜加入任何宗门。
幽冥明明看到了夜魔的野心,却摸不清他究竟要什么,问,“夜魔兄的理想是什么?”
夜魔喝了一杯酒,道,“我行走各地多年,预感到变局即将来临,这对于我们年轻一代来说,是个机会。”
幽冥笑了,夜魔早就不年轻了,这口吻把自己当作了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过,一个中年人有年轻人的心态,不认命,还是让人尊敬的。
夜魔的野心,幽冥没法共情,天罚解散后,他就得回神教。神教的教规森严,他虽是核心弟子,也不敢逾越。他的心思都在神教内,他能看到天花板,是教主之位。
夜魔了解幽冥的心思,道,“若大局有变,神教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或许到时我们还可以一起合作,就像现在一样。”
幽冥不知道夜魔指的变局是什么,想象不出来,便问,“所谓变局,有多大?”
夜魔压低了声音,道,“秋水城、外面的世界,或许就如同当下的月社、沈家,任人宰割。”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幽冥觉得,夜魔异想天开,各大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制约,天下难有大的改变,夜魔之所以那样觉得,是因为他是散修,不了解这些大势力的底蕴。但内心中,幽冥也隐隐期待,道,“若真有这一天,我等必当有所作为。”
推杯换盏间,夜魔转移了话题,道,“幽冥兄,你有无想过,为什么龙爷对沈家这么感兴趣?”
“沈倩还没有抓到?”幽冥提出了一种可能。
夜魔道,“为了抓沈倩,龙卫是死了人,丢了面子,但那些人其实是死在公孙文手上。”
幽冥陷入思考,觉得夜魔的话有道理。
夜魔接着说,“沈倩作为沈千里的义女,本是月社的接班人,眼下一个身死,一个成为弑父的通缉犯,月社的权力陷入了真空。”
“你是说,龙卫想控制月社?”幽冥惊呼道。
夜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龙卫何其强大,触角伸到了秋水城的方方面面、边边角角,若掌控了月社,将更加恐怖。但我们能想到这一点,城主也会,按理说城主不会允许这种局面发生的。”
“如果我是城主,我不会坐以待毙。”幽冥道。
夜魔问,“你有无想过,城主的人在哪里吗?”
幽冥摇头,他意识到自己身在局中,却看不清这个局是什么。
“你不会是城主的人吧?”幽冥想到一个大胆的可能,发出了惊呼。
夜魔自嘲,“若城主看得起我,我倒是愿意呢。”
幽冥压低了声音,提醒夜魔,这话不能随便说,如今他和龙爷走得近,受阁主恩赐,算是半个阁主的人。他听教主提醒过神教弟子,阁主深不可测,不能惹。
夜魔心领神会,笑道,“阁主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反他呢。”
“正是,正是。”幽冥笑着和夜魔喝了一杯。
他们在这里喝酒,谁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呢,有了最后这句,就确保了自己的安全。
龙爷确实派人监视了夜魔和幽冥,他的人伪装成了宾客,在幽冥、夜魔的隔壁房间饮酒,这人耳朵很敏锐,轻微的声音都能辨别。
之所以派人监视,是放心不下夜魔,总觉得这人神秘,心思难猜。他若真的无门无派,只有野心,就还好,就怕是某一方的人。
听了汇报,龙爷稍稍放了心,觉得可以全力盯沈家,追捕沈倩了。
老穆的武功不算高,但脑子很机灵,他能想到,在沈府内外,很有多双眼睛盯着,如何安全接回小少爷,得有个万全之策。
老穆有个弟子,也像干儿子,不管再忙,每日都会来探望老穆一次。
这人叫孙浩,是个孤儿,在路边乞讨时,被老穆领回了家。如今,他已经三十多岁了,老穆依旧喊他“小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