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老穆房间。
真相未明,真凶未伏法,沈千里未安葬,老穆一脸愁容,像独自痛哭过好几场。他在沈家几十年,陪沈千里几十年,再怎么伤心也不为过。
沈千里遇害,沈倩被通缉,老穆成了沈家明面上的话事人。在很多人看来,老穆作为一个外姓人,已走上了人生巅峰,风光得意。但老穆丝毫不能放松,太多问题需要他处理,太多事需要他思考。
眼下,老穆正对着烛火沉思,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他回过神来时,房间内多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眼前这两人的出现,老穆也不例外,他知道他们迟早会找来。只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他有些不爽快,仿佛他们跳脱了规则之外,这份自由是他不具备的。
老穆没有大喊,他的动作很轻,给两人拉了凳子,示意他们坐下。
三人就相互看着,谁也没率先打破沉默。
沈倩的心里很急,她知道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太久,他们有太多的疑问,或许老穆能解答一些。但公子没有出声,她也不好说什么。在公子身边,她习惯了扮演一个追随者的角色,暗中观察,暗自思考。
“你似乎在等我们?”公子笑道。
公子是任何时候都能笑的人。在沈倩看来,公子的笑,一是他的内心很自信、很强大;二是他的一种伪装,用笑掩盖真实的情绪和心理。
老穆却笑不出,他的脸太苦了,叹道,“我只知道你们迟早会来。”
“你是沈家人吗?”公子问。
老穆清楚公子想问什么,他看了看公子,又看了看沈倩,终究没有出声。
没有否认,就是答案。
老穆在沈家这么久,沈家、月社大小事都有参与。沈千里知道老穆的真实身份吗?沈千里掌管月社,应该知道的,但如果知道,为什么这么重用老穆呢?
公子只想到一种可能,老穆虽是别人的人,但重用老穆,才是最有利的,最安全的。
经历这次风波后,沈倩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连沈千里都可以“变脸”,其他人带着面具,有什么奇怪呢。但忠厚的老穆,居然是别人的暗子,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问道,“你干过危害沈家的事吗?”
“没有。”老穆回答得很坚定。
“不管你信不信,沈千里不是我们杀的,他是自杀。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人在逼他,逼他的人才是凶手。”公子道。
老穆沉默。
公子接着说,“沈千里对你不薄,如同家人,你也不想沈家覆没吧。”
公子想起了他第一次见老穆,是在醉花楼,老穆很急,说沈府危在旦夕,他暗示自己是受沈千里指使来的。
老穆和沈夫人、龙爷一同成为天罚成员,表面上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但公子得知这一点,就起了怀疑,这三人有何特殊之处呢。龙爷已经失败过了,和公子交了一次底,他来自第三方。沈夫人一直是一介夫人,与世无争,有何特殊呢。至于老穆,一个管家式的人物,为何要成为天罚成员呢。以城主、阁主那个的格局,这样的安排必有深意,难道是让公子觉得到异常,从而拔掉这些钉子。
形势波诡云谲,下棋布局对弈的人都隐藏在背后。
老穆依旧沉默着。看得出,他或许想说,但真的不能说。当一个人有苦衷时,觉得不能说时,不说也情有可原。
“你了解沈夫人吗?”公子问。
老穆陷入了沉思,道,“沈夫人嫁入沈家近三十年,一直恪守妇道,平淡如菊,与老爷相敬如宾。”
公子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老穆道,“我知道的、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公子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的画外音,老穆这样的人,一直小心翼翼,说任何一句话都非常小心,绝不可能说多余一个字。
“沈千里被害前,沈家人是你转移的?”公子问。
“是。”老穆没有否认。
“转移到哪里去了。”公子问。
“这个地方是秘密,不能说。”老穆看了沈倩一眼,在说沈倩是了解这一点的。这个说辞和沈夫人的一样,要么他们之间对过口径,要么他们真的没有说谎。
“你知道吗?我见过沈夫人两次,她每次都在说,你有问题。”公子笑道。
“沈夫人不会那样说的。”老穆很平静,似乎对这一点很有信心。
公子道,“有些东西,不一定要说出来,暗示有很多方式。这一点,你应该很了解。”
老穆沉默不语。
公子继续给老穆压力,道,“你可能不了解沈夫人的底细,但沈夫人不可能对你一无所知。你应该清楚,沈夫人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沈夫人为什么要那么做,给我的感觉是,她要沈家的秘密,或许你是其中的障碍。”公子想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