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居,秋水城最火的饭店。
肉不是最鲜美,酒不是最醇厚,装饰、档次也不是最奢华,但它就是最火。
它的火,在于它的热闹,它的嘈杂,三教九流,各种人都有,各种消息都有。
很少人知道的是,它是月社的产业。除了掌柜,店里的伙计都不知道,但沈倩知道。
公子和沈倩在吃饭,他们点了一只鸡,一碟牛肉,还有一盘青菜。太久没吃肉,沈倩的食欲很好,连鸡骨头都舍不得扔。
周围的食客很多,说着说着,大家都加大了嗓门。
“你们听说了,月社出大事了?”一名书生模式的青年故作惊奇地说,仿佛自己掌控了天大的秘密。
一同吃饭的另一名青年问,“是何大事?”
书生模样青年压低声音说,“上个月初六,月社贴出的消息是什么?”足足停顿十秒,他才接着说,“是自己一名鸽子叛变,想诬陷社长。”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相当于是废话。
“月社虽第一次自曝家丑,但这没什么吧。相反,它为月社还赢得了名声,不护短。”同桌男子有些失望,觉得对方故弄玄虚。
“你可知这名鸽子是何身份?”书生模样男子也不生气,还在卖弄。
同桌男子摇头。
“她可大有来头,是社长一手养大的干女儿,这些年她屡建奇功,深得社长赏识,大家之前都在说她就是下一任社长。”书生模样男子说。
“有点意思。”同桌男子来了兴趣。
“会不会是她的势头太盛了,威胁到了社长的位置?”同桌男子脑补了一出权力争斗的大戏。
“肤浅。”书生模样青年直接否决了这种可能,他接着说,“月社为什么要把这事公开呢?”
同桌男子不解,示意对方别卖关子。
“提前公布,看似自曝家丑,自己名誉受损,但这叫先下手为强,后面此事再被曝出,大家就不怎么信了,只相信月社之前的说法。”书生模样青年说。
“有道理。”同桌男子道。
“这说明了一件事,就是那名鸽子掌握的消息,极可能是真的,能威胁到社长的位置。”书生模样青年说。
“你这么一分析,确实有道理。”同桌男子附和。
尽管他俩的声音很小,但事情过于隐秘,周围的食客都在认真听。
书生模样男子接着说,“社长干了二十多年,在秋水城有极高的声望,你说他害怕什么呢?”
“也许就是诬陷呢,你要知道就算是脏水,泼到身上,也是很臭的,很难洗掉。”同桌男子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书生模样青年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答道,“真相究竟是何,只有月社知道了。”
同桌男子更正,“是社长”。
旁边听到这场谈话的食客,有点失望,有人为社长辩护道,“月社有口皆碑,挖出了多少真相,平了多少冤,社长劳苦功高,这样的人更值得信任。”不少食客附和,表示相信社长的人品。
也有人低头窃窃私语,说,“龙卫已经发布悬赏,那名月社鸽子赏金十两黄金,如今看来,这赏金或许会提高。”
十两黄金,是秋水城普通居民三十年的收入,够人一辈子平淡过一生。钱足够大,就有人为此冒险,疯狂。
酒足饭饱后,书生模样青年走出云来居,沿着水边的青石路溜达,哼着小曲。他的心情很不错。
公子和沈倩跟上了他。
两人都经历了很多事,心理素质好,演起夫妻来,毫不违和。他们就像一对平常夫妻,在街上闲逛,准备回家。
“如果大喊一声,你是那名叛变的鸽子,你说会发生什么?”公子笑道。
“如果我喊一声,你是那个人,仅龙卫赏金就1万两,你觉得他们还在乎我吗?”沈倩用微笑回应。
街上,很嘈杂,除非有高手特意倾耳听,没人会留意到两人的谈话。
他们的装束也很普通,就是普通人家的粗衣,没人会留意这样的人。
书生模样青年进入醉花楼,并要了一间雅间。
醉花楼原是青楼,新城主当选后,强行禁止皮肉交易,但醉花楼还在,除了不卖肉,其他都和过去一样。坊间传闻,要是太有魅力,或者给的钱足够多,里面的姑娘也可以带出来,一亲芳泽。这个传闻是真是假,没人说得清,甚至有人怀疑,这是醉花楼自己放出的传言。
沈倩进入了房间,紧紧挨着书生模样青年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青年。
“都说醉花楼佳人个个绝代风华,怎么就穿这样的衣服,连胭脂水粉都没用点?”书生模样青年有些不满,这跟他的期待有些差距。
沈倩自饮一杯,用柔弱的声音说,“公子,被嫌弃夫人,我家丈夫卧病在床,我瞒着他来这花月场所,就是挣点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