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还是没走,可能跟她赖着不走有关,也可能小胖子压根没想她走。两人保持着默契,谁也没说破。
日子继续这样过,小胖子一早烧一锅稀饭,就没了踪影,回来时像洗了个澡,头发、衣服湿透了,再去水潭泡,闭目养神。
沈倩也过得安宁,似什么不想,每天期待那个男人回就行。晚上,是她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这时她坐在门口的竹凳上,趁着夜色,向旁边的小胖子问些无聊的问题。一般,她没法获得任何有效的回答,小胖子总是用一种让人生气的方式应对,反怼回来。但事后回味,她觉得自己还是收获了一些,从交流中分析出一点信息,更为重要的是,她觉得拉近了二者的距离。
一个月过去了,小胖子不再是小胖子了,他清瘦了下来,再打理下头发,露出了清秀、俊美的一面。时而,他眼角、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是一种内心充盈、自信的笑,有世家公子的风采了。
沈倩终于理解,为什么大家叫他公子,他就站在那里,独立于周围的环境,超然于物外。这股神秘、幽深,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外形只是加分项,公子的风采更多来自他的传奇轶事,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想看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晚上,还是屋前的小竹凳上,沈倩温柔地望着公子,说,“出去是不是很危险,要不我们就不出去了?”
公子依旧闭目,反问,“你可以放下外面的事?”
沈倩沉默,她也是纠结,一方面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有平淡的温馨,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另一方面,内心还是渴望,不甘心一辈子平庸,当前最为关键的是,如何为了平怨。可这两者是矛盾的,一旦选择一条路,另一条路就难了。
“只要你在,我愿意。”沈倩黑乎乎的大眼睛,就盯着公子,可惜未捕捉到公子任何微小的情绪波动。
“最后那个老者,能让剑飞,若不是亲眼看到,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剑术,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沈倩问。
公子不语。
“他的手指在指挥,像有根线一样,你说会不会是气,气就是这根线。”沈倩接着问。
“那是御剑师。”公子答。
沈倩追问,“他们是不是很厉害?”
“很厉害。”公子说。
“你会吗?”沈倩接着问。
“不会。”公子答道。
沈倩似有些失望,有些担心,问道,“你是不是没信心?所以这些天一直在锻炼?”
公子不语。
“可他还是输给了你。”沈倩安慰道。
公子睁开了眼,回看沈倩,说,“还记得三只狼的故事吗,背后还有第四只、第五只呢?”
这话,沈倩懂,危险往往潜伏着,对手比想象中的强大。一个人要永远不败,想活下去,就不能大意,不能犯错,永远有底牌,且让人摸不清。
这就是公子的强大吗?沈倩想了想,又否决了这个答案。
“我们月社收集各种信息,可从来没听说过御剑师,你说他们来自哪里?”沈倩问。
秋水城还有月社一点都不知道的事,沈倩觉得这不可能,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月社知道,她不知道而已。
见公子没回答,沈倩进而问道,“你不是之前杀过御剑师吗?是不是了解他们?”
“我只是一个躺了十年的小胖子。”公子自嘲道。
“我虽打听到了很多消息,但唯独不懂武功,也没有武功秘籍,恐怕帮不到你什么。”沈倩自言自语,像个爱慕英雄的女子,觉得自己没用。
公子今晚的兴致挺高,话很多,他反问,“你觉得我活到现在靠的是什么?”
“身手?”
公子摇头。
“运气?”
公子再摇头。
“朋友?”
公子还是摇头。
说了很多答案,都不对,沈倩已经放弃了作答。
公子指了指自己的头,说,“是智慧,对付不同的人,应对不同的局面,需要不同的策略和技巧,这样才能找到别人弱点,反败为胜。”
“你说得有道理,但前提还是自身有实力。把你脑袋放在我身上,同样没法保命。”沈倩反驳。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公子也在反驳。
沈倩笑了,说道,“平时见你心事重重,深不可测,很严肃,拒人千里之外,但没想到,你也有斗气斗嘴的一面。”
“有点孩子气呢,不过我很喜欢,觉得这样的你,才是一个真实的人。”沈倩补充道。
公子也露出了笑意,被人夸是一件愉快的事,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有时,我真觉得你在月社干得那么出色,靠的就是你这张会说话的嘴。”公子说。
“会说话,总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