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爱而不得后》
天气寒冷,放眼望去天地覆白,雪满千山,路上行人脚踩着皑皑的积雪,留下一串脚印。
乔彦一大早就在城里打听了一圈,跑到衙门回禀消息,“王爷,属下在外面问了不少人,都说三姑娘病得不轻,这几年都是拿药续命。”
赫连熙脸色一言难尽起来。
人从那么陡峭的悬崖上跌落下来,怎么可能平安无事,活着已是万幸了。
他还在奢求什么?
攸州知府陈知远战战兢兢的在旁听了一耳朵,偷偷地打量着赫连熙脸上细微的表情,忍不住问道:“王爷问的是王府的三姑娘?”
沉默一阵,赫连熙淡淡地瞧了他一眼,“你知道?”
只听赫连熙吩咐了几件公事,寥寥数语,陈知远还尚未摸清赫连旭的脾气,他略略迟疑了一下,“知道点,李三这几年从不抛头露面,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一直有谣言,说她快不行了,小世子担心的不得了,说是最近想要议亲,给李三冲喜。”说着倒了杯茶,想去递给他,想巴结几分。
赫连熙并未接过,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说是什么病了吗?”
陈知远识趣的端回茶杯,满脸堆着笑,盘算一阵了,觉得自己想的大差不差,笑道:“喘疾,各大药铺的药,王府买去了一半,估计是要不行。”
摄政王辅佐圣上登基不久,想来还是一条心,而且先帝曾经对平襄王多有忌惮,估计他这儿子也是兴多不兴少。
赫连熙立在台阶旁边停住脚,回头看着他眼眸微眯,带着难以察觉的阴霾,“你很高兴?”
话中有刺,陈知远点了下头,后知后觉又连忙找补,“没有,就是可惜了,可惜了那个穷秀才,刚考取完功名就被拉着入赘。”
这人总是咬文嚼字,害得他绞尽脑汁,提前准备好的腹稿不能说,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捉住把柄。
赫连熙的血一下子翻涌起来,霍然迈着大步离开,“不必跟着了。”
陈知远把腰弯得更低,恭敬地把人送了出去。
平襄王府一如往常,安静祥和。
但就在这时,西厢房传来一声惨叫,瞬时惊动了火盆边上躺着的一只橘色花斑猫。
“李三!”云子秋顶着一个鸡窝脑袋,跨过门槛,朝着院子里扫雪的人嚷嚷,“李老三呢,啊!她把这账本扔到我这儿是什么意思,这个甩手掌柜,她也知道这是烂摊子,王府穷得都吃烤地瓜了,她还这么潇洒,库房里总共就剩三十两银子,她一下子就花二十两,她要上天吗!这锯了嘴的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一声不响的,花钱这么大的事,做决定前不知道先商量一下?”
季云琨笑了笑,听他喊完,就继续扫雪了,“她还没回来呢。”
“她没回来,那这钱是谁花的?”云子秋没抖了抖手里的账本,又飘出来好几张欠条,更气了。
自从李惟回来,府里就热闹起来,李绛听到外面的动静,脸上闪出一丝笑容,搁下笔,跑到院里问道:“我阿姐还有没有回来吗?”
季云琨又笑了起来,道:“你阿姐说给你弄些野味补身体,昨天早上跟着苏尔勒出去打猎了,一宿没回来。”
李绛心情有些复杂,担忧道:“昨夜风雪那么大,不会出事吧?”
“出事?”云子秋阴阳怪气道,“能出什么事,这两货不把山头翻过来,就该庆幸,一人手里一把刀,出了这王府简直天下无敌了!”
自从担任王府的管家,他的火气就莫名大了起来,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王府这么多年来入不敷出,虽然遣散了府里的丫鬟小厮,但吃穿用度,尤其是药钱,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花出去的钱需要格外注意,一般都是能省则省。
李绛:“......”
夏侯梨白从后面走来,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她一把抢过那个账本,幽幽道:“哎呀,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钱没了可以再赚啊!”
“你出门去赚啊,”云子秋倚靠在门板上,挑了下眉,“既然是你花的,那就由你去挣好了,反正你屋里那么多的胭脂水粉和衣服首饰,洗一洗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夏侯梨白横了她一眼,“你这不中用的男人,现在还惦记本姑娘的嫁妆,你的脸呢?”
云子秋道:“那我问你,你把这钱花哪去了?”
“自然是干正是用了,”夏侯梨白翻了翻账本,“这不是郡主从东都传过来一封信,说魏王要娶李三,所以我就想着,给她找个娃娃亲,稍微花了点钱,又散布谣言,说李三要不行。”
李绛咳嗽了两声,“这能行吗?”
季云琨沉默着没说话。
云子秋墨发垂落在颈侧,在指尖搓捻了几下,“信了,魏王就是傻子。”
都当上摄政王了,能是傻子吗?夏侯梨白啧了一声,心里不服气儿,进屋拿了件披风披在李绛身上,“那你有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