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爱而不得后》
黑云压顶,滚滚而来。
黑压压的队列中,一面红色大旗迎风招展,甚为瞩目。
大旗是用黑马的马鬃做的旗缨,而旗中心是用黑缎子绣着一个“周”字。
赫连旭一身铜镜护胸战袍,外罩一袭血红色的紧身长比甲,面容仪威严沉重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冷笑,对着城门的守将喊道:“圣上被歹人围困,忽降密诏,命本王火急救援,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守城将领听了,似闻晴天霹雳,都是大惑不解,面面相觑,“密诏何在?”
话音未落,赫连旭挥起长枪,转瞬间,守城将士人头落地,陡然大喝一声,“此人为叛将,应正军法!本王受命为兵马大元帅,有勤王保国的重任,尔等将本王拒之门外,此为何意?”
鲜血淋漓的人头滚落在地,剩下的人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敢再动,“开城门——”
“慢着!”杨序澜带领一队人马策马而来,此时的脸上是平日不常见的狠戾,“伪传皇上密诏,誉王殿下是要举兵谋反吗?”
赫连旭右手持剑,语气带着威胁,“今日之势已明,圣上身受不测之祸,本王护兄心切,不得已而为之。”
现场一阵静默,裴鹤玄打开城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如今境况,誉王殿下最好三思而行,此时大将军秦百岭已经带兵后面逐渐合围,四面设营,誉王殿下当真要继续入城?”
大将军秦百岭!
两方交战,得不偿失,赫连旭攥紧手里的长枪狠狠地盯着裴鹤玄,厉声道:“太子身在何处?”
太子赫连琅听说誉王兵临城下早就吓得躲了起来,裴鹤玄道:“誉王殿下卸下战甲,进城后,自然就能见到太子殿下。”
字字千钧,两人对峙间,剑拔弩张,赫连旭压下雷霆之怒,眼中闪出狠辣的光芒,“没想到太子身边还有个能用的人。”
倒是条拼命的好狗。
裴鹤玄冷笑一声,语气如同结了冰一样冷峻,“太子早已备下酒宴,恭候多时。”
赫连旭脸上满是鄙夷不屑之色,道:“恭候多时,怕不是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那个蠢太子怎么可能会料到他带兵提前过来。
裴鹤玄表情全无,缄默不语。
赫连旭脸上毫无惧色,翻身下马,当众卸下了战袍,扔给身旁的副将,“既来之,则安之,本王赴宴,顺便在叫上大将军秦百岭,一起接风洗尘。”
裴鹤玄抬了下眼皮,道:“这是自然。”
赫连旭走到他身前,轻嗤一笑,“本王瞧着你怎么这么面熟,咱们是不是见过?”
裴鹤玄垂下眼眸,目光幽冷至极,身上透着阴森之气,“可能见过吧。”
赫连旭贪恋美色,睡过的美人不够上千但也有上百了,如此折腾,时不时就会有私生子上门认亲,不过,说来可笑,誉王府里只有誉王妃一个人,那群私生子里誉王挑挑拣拣选了几个看得顺眼的,但大多都不中用。
赫连旭意味身长地说道:“那本王可要好好想一想了,我们在哪见过呢。”
两人说话间,忽然跑来一个侍卫,在赫连旭耳边说了几句。
是他在东都安插的探子,偶然间看到一个身影。
——平襄王的部下季云琨,一个应该已经死了的人。
那人声音压得极低,裴鹤玄听不清,但见他脸色愈加沉重,一颗心莫名悬了起来。
赫连旭带着三分杀气,面色阴寒的看着裴鹤玄,蓦地一笑,旋即带上一队人马转身离开,“本王去去就回。”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过有关平襄王的人,那是一把悬在他头上的刀。
树林深处传来几声悲咽的鸟啼声,霎时之间,数道寒芒,闪射过来!
赫连旭的人马来势汹汹,追得很紧。
季云琨的心情很是一言难尽,用力拍着李惟的肩头,“分头行动,三日后,石家堡会合,苏尔勒在那等着呢。”
李惟唇瓣动了动,想在说些什么,就被云子秋拽上了另一匹马,“先走!”
季云琨解下马背上的刀,朝着李惟扔过去,“师傅教你练得刀可还记着?”
记着什么......眼下心里不知有多少话想说。
李惟心底发酸,握紧了手里的弯刀,说不住话来。
三人分开后,李惟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他是不是自己去引开追兵了?”
可季云琨的腿脚并不好,他甚至需要杵着拐杖才能走稳。
云子秋此时心痛如刀剜,没说话。
李惟登时勒紧缰绳,马蹄高高扬起,夺过了云子秋手里的马鞭,扯着肩膀将人扔进草堆里。
云子秋还未反应过来,视线一阵天旋地转,从草堆里爬出来的时候,人已经驾着马跑了,“你怎么还这么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