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郑懿讲述事情经过,“二皇子在茶水里面下了东西,殿下不小心中计,好在裴詹事及时发现,将二皇子准备的人,换成了咱们的人,成功化险为夷。”
太子缓了会儿神,瞥了一眼榻上眼角含着泪的女子,心下隐隐生出几分愧疚,毕竟中毒的人是他自己,她并无过错,“伺候的不错,以后就留在身边吧。”
他思忖一阵,又问道:“裴詹事去哪了?”
太医诊断完就行礼离开,郑懿上前帮太子穿上鞋子,答道:“上次国公府的事有进展,裴詹事先去忙了。”
“还是裴詹事靠谱,国公府的事必须查明白,一定要让赫连霆和舞阳付出代价。”太子面色发白,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对了,方才舞阳派过来的丫鬟在何处?”
郑懿话说的很慢,“老奴方才让人在周围找了一圈,并未找到,估计是发觉事情败露,逃回去了。”
太子面容登时变得冷峻,“下次倘若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杀了她。”
天色渐暗,被说成忙得似走马灯一般的裴詹事,此时面色阴沉如水,“你是不是早知道那壶茶水有问题。”
“我真的不知道啊。”李惟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仰头看着那棵系满红绸的月老树,思考怎么爬上去。
裴鹤玄眉头紧蹙,“那你还喝?”
“侥幸了一下啊,谁能想到长公主安得是这个心。”李惟颇有些无奈,“而且,下山前有人给了我解药。”
裴鹤玄道:“谁?”
“保密。”李惟眨了眨眼,露出一丝笑容,旋即转移了话题,“这棵树真的有那么灵验吗?”
倘若告诉他给自己解药的是南星,指不定又能想出什么阴损的计策。
裴鹤玄见她不愿说,也就没多问,“求神不如求己。”
李惟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红绸,念道:“郎情妾意,佳期如梦,琴瑟和鸣,方得始终。”红绸明显有撕扯和剪断的痕迹,“看来也有爱而不得怨偶。”
裴鹤玄拿走她手上的红绸,只觉得这字好不如他闭眼写得好,“你是来求姻缘的?”
爱情或许是这世间最美好,最纯粹的东西,李惟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一不留神就会让这东西沾上污血,她低声说:“不是我,我不求姻缘。”她只求能亲手取走赫连旭的首级。
虽然看不到裴鹤玄的脸色,但他只是沉默,李惟就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威压笼罩着她。
谁惹到他了?
裴鹤玄把手里的红绸挂到树枝上,又拿走了李惟身上的荷包,默然有顷,“这又是什么?”
这会儿李惟已经蹿到了树干上,“裴大人,你怎么能不问自取呢?”
裴鹤玄一笑,说得无比轻巧,“你在说我偷东西?”
“完全没有,大人能不能先扔给我?”李惟不是武功盖世,爬到这个高度也是费了一番力气,她不太想再重新爬。
裴鹤玄挑了一下眉,把玩着手里的荷包,一副悠然神往的模样,说道:“说些好听的我就扔给你。”
李惟:“......”他是三岁孩子吗?夸奖一下才能做事。
她无奈道:“裴大人,我没读过几本书,说不出好听的。”
四周无人,一阵清风吹过,两人耳边只听得见风吹野草的簌簌声。
人都快爬上树顶了,裴鹤玄将荷包扔了上去,身上不经意间露出几分少年气,“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李惟系好荷包,往下看了一下,发现这里距离地面确实有点高,但裴鹤玄能接住她吗?李惟本着两个人四肢都能健全的想法,踩着树干,一点一点的往下降。
然而,还未等她完全落到地面,裴鹤玄耳力奇佳,听见不远处有十几人在悄悄靠近。李惟也察觉到了,瞧着裴鹤玄脸色不对,立即从树上跳了下来,拽着他去草深茂密处。
裴鹤玄略一凝神,轻轻拨开齐腰深的蒿草,“我去找太子,你不要再上山,注意安全。”
淡淡的花草香气中夹杂着血腥气味,李惟点了下头,打算先暗中观察情况,不过,等裴鹤玄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寺庙中就传来兵器交接声。
太监、宫女四处流窜,太子大惊失措,瘫坐在地上大喊呼救,“来人啊!有刺客!”
郑懿险些被逃命的人撞倒,好不容易爬到太子身边,死活也没能把人拽起来,焦急道:“太子殿下,我们先躲起来吧!”
院子遍地都是尸体和污血,太子向来养尊处优,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 ,一时间吓得双腿酸软。
一直在暗中跟随的杨序澜忽然现身,拎起他的手臂,径直把人提了起来。
郑毅盼到了救星,神情激动,“是杨指挥使!”
混战之时,太子差点小命难保,想着杨序澜武功高强,便抱着这个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