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兄台所言正是我们心中想的啊。”又有一人愁眉苦脸一脸哀怨地附和道,“如今都传要收七成税,如此,跟抄家又有什么两样。”
“若收七成,那真连做生意的本钱都没了。”
“以裴瑛的性子来看,不收尽天下人的钱,他是不肯善 罢甘休的。这等奸大夫,又不知要从中渔利几何!我看,他们打着为国为民,实际上都是想要肥自己的腰包!”
“若果真如此,我们干脆不做生意了,让裴瑛自己省事去罢!”
裴明听着,知其大体所论者,皆因算缗之事由裴瑛领衔而招了众商贾之怨怒也。
听着他们咒骂裴瑛,裴明绘心里虽然生气,面上却终究没有表露出来。
“小姐难道不生气?”聂妩问道。
“我生什么气,他们不敢骂皇帝,就只能骂我哥哥了。”
裴明绘淡然道。
“毕竟损了他们的利益,若还不让骂,那怎么行了,只要他们不生事,随他们去罢。”
裴明绘同裴瑛一样,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十分阔达,左右他们的非议并不能上达天听,何不让他们骂去呢。
左右哥哥又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以哥哥的脾气,也定然不会生气。
既然如此,她自然也就没有必然去管。
只是,这流言传得也太离谱可些,所谓算缗,便是缗两千钱一算,如何算也算不出七成。
裴明绘立即想到,这是有人故意散播流言。
她的眸子沉了沉,眼神示意聂妩与她一道离开。
可就在二人刚刚准备离开之际,一道破空之声突然传来,就听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方才那议论裴瑛的最盛的人的脸上平白就多了一条血淋淋的血痕。
“啊——”
血痕瞬间割裂他的面容,无数的血珠飞溅出来,溅到周围的身上,顿时惊起一片尖叫之声。那人捂着血肉模糊的脸倒地,痛苦地翻滚着。
原本围在一处的人顿时化作鸟兽散了。
“本公主且看看,谁还敢说什么!”
凌厉的女声倏忽传来,看客们自觉让出一条道来,一披着斗篷的华贵女子大步而来,就见她着深色缠枝花纹双绕长曲裾,衣裙及地,黑色的流云暗纹腰封用红色系带系起,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黑色的长发用红色的丝线编起坠在两颊旁,更显得女子脸容娇小,金簪金冠富贵逼人,熠熠耀目的金光闪在她的眸子里,像是粼粼金波。
走起路来,腰间悬挂的组玉佩撞在一起,泠泠悦耳。
而后是态度嚣张的扈从,耀武扬威地在人群中分出一条道来。
显然,眼前这位凌厉风行的女子便是最近名声斐然远扬的南云长公主,以其独到的骄奢跋扈而驰名。
“长公主饶命。”
方才那几个饶舌的几人赶忙求饶。
“饶了你们?”南云长公主冷哼一声,“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妄议国政非议朝廷大臣,找死!”
转眼间扈从便大步而来,将地上跪着的几人押了起来,听候长公主发落。
几人见性命顿时难保,又知这个长公主是个真正的心狠手黑的主,恐怕此事是万万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几人也算是见过风浪的大商人,生死之际竟也拼出几分反抗豪强贵胄的血性来。
“我呸,什么非议国政,裴瑛不过罪臣之子,靠攀附权贵才又起家,如今为着敛财,无端便要抄了我们家,长公主也就你瞎了眼,看上这个奸大夫!”
南云长公主美丽的面容染上十分的愠怒,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
周围观战的人群窃窃私语,不免对这几个勇士多了几分由衷的敬佩,对裴瑛这个奸大夫与嚣张跋扈的长公主遂更加厌恶。
而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的阴影之处,一人缓缓勾起了唇角,笑意恶劣而又邪性,满怀着纯粹的恶意。
裴明绘这下终于明白,裴瑛要娶公主的流言如何来的了,若由南云长公主如此行事,裴瑛的名声真就要不到了。
若真的只是名声也就罢了,可是如此情景,本不该出现在此处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南云长公主,以及这群大商突兀相聚在此非议裴瑛,再以及走势极为诡异的舆论情况,都让裴明绘心惊胆战。
而就此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声呐喊,就像有人刻意引导一般,“裴瑛罪大恶极,竟要倚仗权势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吗!”
人群中传来一波接着一波为他们摇旗呐喊的声音,那几人见声势陡然转向,便也看见了生的希望,不由更加激动起来,人群也隐隐有了失控的架势,来往者大多为商人,本就对算缗深恶痛绝,今见南云长公主竟为裴瑛肆意打杀商人,不由也齐了心。
南云长公主的扈从登时围在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