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伤科手术室门外。
护士面无表情地拦住又一个硬闯的家属,无奈开口:
“女士,里面在进行手术,请保持安静。”
“安静……我安静不了!我儿子在里面,我儿子在里面你知道……”
“女士。”
护士打断状若疯狂的女人:“您再这样,我只能叫保安来把您请出去。”
女人立刻不甘地闭嘴,扭头去找自己丈夫哭诉。
护士累得不行,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波一进来就呼天抢地,一劝就鼻孔朝天说让医院开了自己的患者家属了。
社畜真的太难了,她转头,去看跟这些人对比鲜明的江父洗眼睛。
啊帅大叔,岁月静好,她又可以了!
江父面前手术室门上“手术中”三字骤然暗下,医生带着护士推门而出。
江父激动地站起来,沐浴着周围投射过来的嫉妒视线迎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轻快:“病人只在腿部有轻度烧伤,创面些微感染,消过毒、打过破伤风已经没有大碍了。”
周围的嫉妒视线愈加重。
江父翘起唇角,笑盈盈地握了握医生的手:“谢谢您医生,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我儿子?”
“江少已经被推去病房了,您现在就可以过去。”
江父眼睛一亮,又一次感谢过医生,给对面愁云惨淡的一群人留下一个嘚瑟的背影。
——该!
易宁那小子路上都说了,就是这几个混蛋故意撞他儿子。
江父冷哼一声,推开江灼病房的门。
江灼正跟系统聊天,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刻闭上眼睛,虚弱地咳嗽起来。
眉峰微微蹙动,仿佛睡着都能感受到痛意。
江父瞬间就心疼了。
别看他总嫌弃儿子这、嫌弃儿子那,但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谁敢动他非跟那人拼命不可。
“唔水……”,江灼喉咙里挤出细小的声音。
江父赶紧端起水杯凑过去:“阿灼?阿灼你醒啦……”
江灼眼睫颤动,默念五个数才缓慢睁开眼,眼前是江父怼得极近的大脸,瞳孔缩了缩,然后从眸子深处泛起浓浓的委屈神色:
“爸……”
“我差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父端水杯的手僵了僵,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怕了?逞英雄跟人赛车的时候想什么了?”
说是这么说,江父十分口嫌体正直地把儿子扶起来靠床坐好,水杯递过去:
“我看你就是想吓死我和你妈。”
江灼喝了一口水,干涩一下午的唇瓣终于湿润起来,试探性地问江父:
“爸……第二次了,江冉让他们撞死我,你还管不管了?”
江父:“……你胡说什么,这关冉冉什么事?”
他有些无语,真想敲开江灼那脑袋瓜看看里面的构造,怎么什么事他都能扯到人冉冉身上。
江灼知道江父不信,他本来也没指望靠这一下搞死江冉,冷“呵”一声开始扇阴风点鬼火:
“行,你就不信吧,等我什么时候死她手里你就信了!”
“爸你就想,我跟那几个人素不相识,他们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撞我,要说背后没人指使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再说江冉,她从小就陷害我打碎花瓶,不写作业,欺凌同学……就昨天,她还故意弄洒咖啡让你们以为是我碰洒的,你看看给我烫的!”
江灼把医生重新包扎过的手腕抬起来,伸手就要扯开绷带。
江父一把拦住他,“胡闹!”
“阿灼,我知道你跟冉冉不对付,但你不能什么都往她身上……”
“你要是不信我就走,我说了江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江灼猛地翻过身,扯起被子蒙住脑袋,沉闷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她说的你跟妈就信,我说你们就说我撒谎?”
江父:“……”
这话怎么说呢?
就你小子那不靠谱的熊样,我应该信谁不明显吗?
江父说不出违心的话,也不想在儿子受伤这个档口跟他吵,一时竟有些无话可说的感觉。
他正反省着,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对儿子关注不够的时候,裴严推门走了进来。
江父目光错愕:“裴总,您怎么过来了?”
“江伯父,我来看阿灼”,裴严礼貌地冲江父颔了颔首。
江父:“……”
槽点好多。
裴严疯了?还管他叫江伯父?!
还阿灼,这是你能叫的吗?
江父脑海中疯狂刷屏,面上扯出一抹警惕的假笑:“裴总客气了,您好像……很关心我家江灼?”
“还好,可能我跟您家小朋友比较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