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些《世家本纪》,就当做市井话本,看看就好罢!”
“自我大玉太祖龙兴以来,六百年啦,天下豪门大族,都是有数的。这些老古董《世家本纪》中的豪门大族,何曾见过?”
老掌柜摇头道:“更不要说,这《世家本纪》中,多有神圣仙佛出没。如那祖龙秦皇,十二尊金人横压天下,曾白日凌空,击碎流星。这,这,这等荒谬之事,如何信得?”
刑天鲤将手上‘看’完的书本塞回了书架,缓缓点头:“掌柜的说得有理,我听了这么几年的书,也就觉得,自我朝大玉朝建立之后,朝堂刊发的正史史书上的东西,才是有理有据,可供勘查的。而大玉朝之前嘛,多神怪诡异,大体是信不得的。”
意味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刑天鲤抓起搁在摇椅上的细竹竿,又从摇椅后面的书架上,抓下一个长长的琴囊,‘哒哒哒’的走出了‘高枕斋’。
到了书店门口,刑天鲤停下脚步,问道:“我过得迷迷糊糊的,连今天是几月几号都忘记了。那报纸……”
老掌柜应道:“租界的报纸,七日一次送来,这次的报纸,要到后日了。”
刑天鲤就不说话,他点着细竹竿儿,越过石板路,到了斜对面一间三层高,装饰颇为豪气的茶楼门口。老掌柜也转出了柜台,亦步亦趋跟在刑天鲤身后,笑吟吟的行了过去。
刑天鲤刚刚走到街道中间,书店一侧的巷子口里,早上的两条汉子又转了出来,目光森森,冲着刑天鲤打量了一阵,然后转身就走。
茶楼门前,两个衣饰整洁的小二早就候在了这里,见到刑天鲤行了过来,他们急忙抢出去几步,殷勤的向刑天鲤行礼不迭:“小李先生来了,哎,茶点已经给您备好了,还是您最爱的二十年陈的白毫银针,还是您最爱的松子糕、茯苓饼,还有九蒸九晒的山黄精。”
刑天鲤轻轻点头,跟着两个小二进了茶楼。
偌大的茶楼,一楼能摆下五六十张大桌的茶楼,已经上了七八成客人。见到刑天鲤走了进来,茶客们纷纷起身,笑吟吟的向刑天鲤问好。
“诸位安好,安好!”刑天鲤熟络的朝着声音传来处拱手致意,笑呵呵的行到了茶楼一楼正中,一个尺许高的小台子。方圆六尺的小台子,上面摆了桌椅,放好了茶点,一个细瓷的茶盏内,茶叶已经备妥,只待开水一冲,就是一盏好茶。
刑天鲤放下细竹竿,摸着桌子,四平八稳的在椅子上坐定。
老掌柜的也就顺势坐在了刑天鲤身边,接过小二递过来烧得滚开的开水壶,小心的给刑天鲤倒上了茶。
刑天鲤自顾自的解开琴囊,掏出了一架色泽古旧,看上去很有点年头的二胡,轻轻的上下摩挲了一番,操起琴弓,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了一下。
偌大的茶楼顿时一片寂静。
原本只上客了七八成的茶楼,在刑天鲤入座后,神乎其神的已经满座,好些后来的客人,只能舔着脸,和先来的客人拼桌,才能勉强坐下。
琴弦响起,茶楼的二楼、三楼,那些包间面朝正中天井的窗子也纷纷开启,好些身穿绫罗绸缎的客人,纷纷探出头来。
或许是因为黄梅天的缘故,又或许是之前想到了那些不靠谱的《世家本纪》中的记载,刑天鲤今日的心情,莫名的抑郁。琴弓动处,一曲极凄凉婉转的《二泉映月》,就好似习习寒泉,悠悠扬扬充满了茶楼。
坐在一旁,正给自己倒茶的老掌柜差点没把开水冲手上。
四下里,众多茶客一个个瞪大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一曲极凄婉的二胡曲奏罢,刑天鲤放下二胡,抓起小方桌上的惊堂木,‘啪’的一下拍在了桌上:“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嘿!”
“忝为黄山一散修,天都峰下得道途;芙蓉峰中承天露,光明顶上降龙虎。金水九转归华池,婴儿收拢现金丹;灵台紫府于斯辟,阳神送我入天仙!”
“诸位呵,昨日,小子已经讲完了那一部《水浒》。可怜多少豪杰!”
“小子正发愁,今日要拿哪个话本出来。昨天夜里,却突然梦到一蓝袍黑须道人,自称修炼有成的得道天仙,小子于他有缘,是以将他修炼道途中,所见所闻的一些奇人奇事,汇成了一部《蜀山剑仙传》,让小子传播人间!”
“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部《蜀山剑仙传》,若是能广传天下,也算这位道人,在世间留下了一道痕迹!”
“诸位听好,话说……”
一旁老掌柜,已经操起毛笔,在一空白本子上,端端正正写下了《蜀山剑侠传》几个清隽小字。
三章蜀山讲罢,茶楼内欢声雷动。
天色还早,天鲤也不着急离开,而是在茶楼中,和众多茶客高谈阔论。无论是市井八卦,还是官府流言,刑天鲤三言两语间,总能别开枢机,引得人嘻哈大笑。
老掌柜的捧着个铜锣,笑呵呵的绕场行走,就听得‘当啷’声响,各色碎银、铜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