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可既然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没必要去破坏,还是得上点儿心,问题是家里出了十八个考生,书院的先生笼统算一算,也有十多个,这礼物说来简单,也不是那么好准备的。
“不如就送些荷包之类的小零碎,小姐不是才得了新花样,到时候绣上去也显精致。”
罗娘也愁眉苦脸,半晌想出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红尘叹气:“那就做点儿荷包,女先生送荷包,可书院里老先生也有几个,骑射先生是男子,不如就做些剑穗,扇面送去。”
也只能如此,总不至于送太多重礼。
这些不难,红尘带着罗娘和小严出门去采买点儿绸缎回来,也不用多好,中上即可,一人买几身衣裳的缎子,再让人家给点儿搭头,人人做几身新衣服,剩下的零碎就正好做荷包。
“家里彩线不够了,这次多买,好让绸缎庄给咱们打折。”
家里其实并不困难,宽裕的很,这回红尘去一趟颍川,还得了许多赏赐,只是罗娘她们节俭惯了,出去买东西大多是一口气把想要的置办齐,要的多,肯定能打折。
没办法,家里虽然富裕,人口也不少。
坐着马车出门,刚一离开小巷子,拐弯,马车就顿了顿,停住,车夫吓了一跳:“你这人……”
只是乍一看,戳在巷子口的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就把难听话咽了回去,“劳驾,让一让。”
他们现在住的宅子附近没太富贵的人家,比较偏僻,不过治安良好,大家交往起来也比较客气,车夫是不愿意随意与人结仇。
罗娘撩开车帘,红尘一露面,就见那年轻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脸颊上也浮现出一层红光。
“红尘小姐?在下欧阳浩,二甲进士,排名四十三,家有良田三百亩,在京城中也有三间铺面,乃是积善人家,父亲早逝,母亲韦氏,性情一向温柔和善,若是小姐有意,在下这就请官媒来,正正经经登门求娶!”
罗娘和小严:“……”
红尘到是镇定自若,脸色丝毫不变,笑盈盈道:“多谢抬爱,红尘福薄,不敢高攀,还望欧阳公子早日觅得佳妇。”
欧阳浩脸上一白。
红尘扫了他一眼,略略皱眉,忽然又道:“小女本不该如此孟浪,但公子都到了我眼前,我总要提醒一句,才对得住良心。”
她的目光在欧阳浩的肩膀上扫了一圈,“公子还是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东西,请位有道高人化解一二才好,这段日子,别随意出门了。”
欧阳浩脸上由白转青,估计以为红尘故意埋汰人,脸上隐约有点儿黑。
红尘却没再理会,话音未落,就踢了下车门,那车夫忙不迭驾车走人。
走了老远,罗娘才气得跳脚:“哪有人这般无礼,简直,简直不要脸!”
要是真心的,自己登门像话么?应该是先请长辈来探探话,双方有意,才能请媒人上门,他如此随意,还不是欺负小姐没有娘家依靠,换了别家的大家闺秀,有人敢如此孟浪,打死都不算什么!
红尘失笑:“恼什么,人家是真心觉得自己如此做乃是直率,咱们不光应该体谅,还要受宠若惊。”
大周其实在这方面说保守也不算保守,小女儿私底下相中什么人,门当户对,彼此有意,请长辈说和一点儿都不难。
欧阳浩此举的确过分些,但真让那些读书人知道,最多也就说一句他是风流多情,也不会有多糟糕的坏名声。
文人嘛,放浪形骸那也是潇洒,谁管人家家的女儿会不会困扰!
红尘拨动了下车窗上的纱幔,施施然去看外头那些叫卖的小贩,罗娘一边摆弄针线,到是嘀咕:“小姐,刚才那疯子身上真有不妥么?”
“嗯,肩膀上坐着个女鬼。”
罗娘:“……”
她发现自家小姐说起这个,那是越发云淡风轻了,明明以前只要一见到,还要忐忑个一两日。
红尘揉了揉肩膀,转过身抱着软绵绵的被子歪斜在垫子上:“以前很少见,这两年到见得多了。”
而且,它的玉珏空间有大半年没给她下过什么现实任务,那些大能都说是正常现象,因为她现在是玉珏正经主人,每个主人都要有一段儿考察期,一般考察期间,任务只要不是十分必要的,全部暂停,这是好事儿。
那些大能神神秘秘,都说只要过了考察期,她就能感受到说不出的妙处。这个玉珏空间本身就很神妙,红尘觉得,以后再遇见任何事,她都不会大惊小怪。
红尘笑了笑,忽然一伸手,把窗帘拉好,歪着头,双眼注视着空空如也的窗户,笑道:“劳烦,别挡着光。”
说着,就拿出一道符,随手贴在旁边的车厢上。
罗娘怔了怔,口里叹气,一缩身子,抓住身前的垫子蒙住头倒在一边装睡。
窗户前就有一阵阴风吹过。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