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被人家收入门墙,当时夏蝉托夏世杰找关系求到老太太那去,于太夫人那人性子直,直接就说了句——“只想着自己求福禄寿的,跳祈福舞只会恶心上天,你不行,以后别跳了。”
一句话夏蝉后半辈子再也没捞到跳祈福舞的机会,这也成了她一辈子的污点。
后来于太夫人去世,夏蝉得了势,于家就莫名其妙地连着两次祈福舞出问题,还有一次竟跳着跳着,就好些官员昏死过去,随即就有人说,于家已经当不起这等重任,心不诚,意不正,于家的子弟也一蹶不振,渐渐就变成了三流家族。
“好在是保全了性命。”
红尘想,于家的人名利心都不重,个个都是赤诚君子,厉王那人对君子这种生物,向来愿意维护三分,想必于家应该能有东山再起之日。
颍川赈灾之事还在进行中。
不过,因为这一场大雨,浇透了地,也一下子就解了旱情,这两日又下了两场蒙蒙细雨。
春雨贵如油,雨越多越好,徐太傅他们都非常高兴,来了兴致,一定要请红尘他们吃饭。
吃饭就吃饭吧,这位还非得玩文人的情调,带着红尘他们去郊外乡村,沐风沐雨,席地而坐。
“一犁足春雨,一丝摇晴风。乐此至乐地,其惟蓑笠翁。”
老头到是滋润,拿着钓竿一边钓鱼,一边还跟耕地完,正歇着的老农夫们说话,偶尔吃两口手下厨子做出来的新鲜菜肴,哪里还想得起让扔到一边的红尘?
方怡他们却很高兴,巴不得所有的聚会都和今天一样自在。
宴请的真不只是徐太傅,随驾而来的那些达官贵人们,举办了好几次小宴,红尘几个都是座上宾。
还有那些贵夫人们,甚至起了做媒的兴致,像她这样,十六岁,正当嫁的年纪,免不了要被横挑竖捡地打量半天,视线虽说隐晦了些,可还是让人头皮发麻。
方怡完全受不了,看红尘应付自如,更是钦佩。
说起来,其实方怡和红尘一样的年纪,按照真实岁数,恐怕还比她大几个月。
红尘是应付得了,但还是更喜欢坐在山坡上,欣赏春日美景,吃着自己点的饭食。
她从家里带来好些作料,都是自己种的,种子很特别,四国都找不到,指点了厨子一番,烹饪出的鱼香味扑鼻,刚刚掀开锅盖,大家就忍不住滋遛滋遛地吸口水。
不远处就有一行人闻香而至,为首的那个一抬头,看见红尘,登时吃惊:“咦?”
红尘扭头,也眨了眨眼,心下奇怪——这老太太好眼熟!
她的记性不错,可这回就是觉得特别面熟,始终想不起是哪个熟人!
“这位小姐,我带着肉酱呢,要不要咱们拼个菜?”
老太太一开口,红尘登时回过神,这人正是那日路过小山村,给过她一碗面的那位老人家。
也怪不得她想不起来,当时这老太太一身粗布衣裳,也没戴首饰,只用粗蓝布包着头发,但现在却是前呼后拥,打扮得和老封君似的,身边的侍卫也孔武有力。
“相逢即是有缘,快请坐,老夫人您的那肉酱,我现在想想还口水横流。”
红尘一脸馋样儿,到把老太太给逗笑了,但凡喜欢做饭的,都喜欢别人捧场,说她做得好吃,老人家阅历再深,也不能免俗,高高兴兴地把肉酱拿出来,面是没有,不过有饼子,涂抹上去,吃着照样香甜的很。
美食最能拉近人的距离,两个吃货凑在一处,可是有话聊,没一会儿,红尘就和那老太太混熟了,谈得虽然都是些寻常琐事,却颇为投契。
正闲聊,又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上面,咱们去上面,那里风景最好。”
有个柔软中带着几分倔强的声音传过来,人还没看见,只见十几个健仆拿着刀扫过地上的草丛,直奔山坡上,看到红尘他们也是一怔。
有个领头的黑衣男子直接就走过来,随手扔下一锭雪白的银子:“这是赏给你们的,赶紧退避,我家小姐要来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