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对手。
红尘心里有点儿谱,可人家自己找死,跟她没干系,她也犯不着去上赶着献殷勤。
她不打算管,没几日过去,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多谢。”
白胡子仙风道骨的老半仙,客客气气地冲小猫道了声谢。
小猫脸上一红,又给他多添了一盘蜜饯。
老人家和小孩子一样,还挺喜欢吃糖。
红尘哭笑不得:“王半仙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王半仙一等小猫走,立时把那副从上向下看,从左往右看都像神仙的脸给收起来,端了一会儿,忍不住扑通一声扑过去抓住红尘的衣角:“高人,千万给我救救场!”
红尘失笑:“我掐指一算,你从杞县梧桐巷来。”
王半仙瞠目结舌,猛地拍了下大腿,竖起大拇指叫道:“真高!”
有什么高的,洪文宾不是本地人,一来就在梧桐巷赁了房子。
这货身上带着个银饼,那样式就京城人喜欢制作来储藏银子,杞县从京城来的,还要找半仙平事,她第一想到洪文宾,即便不是,住梧桐巷的可能也有六成以上。
他老人家又是从东北方向来,机会就更大。
当然,猜错了也无所谓。
“前几日洪家求到我头上,说是他们家公子中了邪,晚上老感觉气闷,还做噩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背后盯着他,谁劝也没用,夜夜点着灯煎熬。”
王半仙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觉得可能是压力太大出现的幻觉,求个护身符,喝点儿符水,心里一轻松便不药自愈,没想到不光没好,我,我也……”
他是一看不好,随意拿话应付了几句撒丫子就跑,直接就奔到茶馆来。
红尘扬了扬眉,这有点儿意思。
旁边有本泛黄老书抽动了下书页,惊讶道:“还真有人敢把别人家的仙山镜子拿过去直接用?瞧这意思,不会供奉到文昌位,还布置了什么要命的风水局吧。”
红尘眨了眨眼,扒拉开王半仙的胳膊,轻声道:“你不用理会,先回去。”
“哎?”
王半仙顿时哭丧了脸,“红尘小姐您可不能不管,我上有老下有小,就靠这么点儿坑蒙拐骗的本事混口吃的,若是这回坏了名声,我又得跑了,您瞧瞧,老夫都这么一大把年岁,您忍心让我四下奔波,连点儿安生日子都不能过?”
“放心,不出数日,洪家那位公子哥儿必然会好转,说不得就得把功劳算在你头上!”
王半仙是半点儿不信。
可他死求活求的,人家就笑盈盈让他害怕就先躲着些,什么都不管,他也不敢真撒泼,只能一步三回头走人。
却不曾想,没多久果然是没事儿了。
洪文宾又精神焕发起来,诗词考试当日,文思泉涌,简直超水平发挥,好几个考官扫了眼他的卷子,都连连点头夸赞。
不止如此,这段时日他这家伙参加了好几个文会,都一鸣惊人,才名远播。
连杞县有名的青楼名妓月凤姑娘,一连三日唱他写的词,一颗柔情似水心都搁在了他的身上,屡次留他过夜,惹得不知多少书生公子嫉恨有加。
“洪文宾那厮难道就不用温习功课的?过一阵子面试,考官还不知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他到自信!”
本来和自己差不多,比自己高明一点儿也有限的人,忽然肆无忌惮地大出风头,其他考生当然心里不痛快。
这日天气不错,一群学生照旧坐在茶馆花园中读书品茶,偶尔闲暇,就免不了要念叨几句。
“人家怕什么,听说他传出来的几首词都要传到外面去了,真说得上声名远播,前几日还听他吹嘘,说可能不想读阑珊书院,要去京城,不读国子监,还有好几家书院能选。”
红尘坐在一旁,没有插言,只是听一听。
这次的考生年龄最大的也才十七岁,最终考核的规矩,只有十八岁以下的学子才能参加。
好像一开始朝廷令各大书院定下这样类型的考核,是因为当年北燕那边连出了十几个堪称妖孽的天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便文可安邦,武可定国,个顶个出类拔萃,大周也眼馋,为了选拔少年英才,让天才有露脸的机会,到现在最初的原因已经不可考,不过年龄限制到一直保留。
所以如今坐在这儿的,全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朝气蓬勃,也更自傲,更喜欢竞争,要是这会儿出风头的换个让所有人心悦诚服的也就罢了,洪文宾偏偏不能服众,没那么强的魅力,一时间闲言碎语很多,也就是很正常的事儿。
正看他们闲聊,小猫又领着王半仙坐到这边凉亭处。
红尘瞄了他一眼,他便连忙赔笑,压低声音道:“红尘小姐,您跟我说句实话,洪公子那事儿正常吗?我这心里一点儿都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