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却不见宁王人影。
他微惊,忙要喊人,结果一抬眼,却看到窗前一道挺拔的身影,正是宁王。
宁王安静地伫立在前,修长的睡毛无力地拉着,过于让人惊艳的脸庞此时略显苍白。他像是一尊支离破碎的上等白釉瓷。
太子屏住呼吸,小心地试探:“九韶,你怎么了?”
宁王抬起眼,眼眶通红,声音嘶哑:“皇兄,九韶突然记起我们幼时的一件事。”太子心惊肉跳:“什么?”
宁王:“我记得幼时,我不喜背书,把一本语论扔到一旁,当时皇兄曾经说过,若我能背完那本语论,便可以允诺我任何事。”
太子听这话,也是想起昔日,他叹了叹:“这都是你年幼时了,你若不说,我都险些要忘了。“宁王声音嘶哑地道:“可是那一次,九韶背完一整本,却没向是兄提什么要求。”
他说这话时,神情中有几分委屈的落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太子不免心痛,想着他病了,便放轻了声音,温声哄着道:“嗯,所以?”
宁王上前一步,睁着通红的眼睛,诚恳真挚地看着太子:“皇兄,你是大储君,是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是不是?”
太子听闻,心头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小心地看着宁王:“所以?”
宁王热切地盯着他:“皇兄,我要她回来,你把她找回来,去帮我找!”太子心惊,他越看此时的皇弟越觉得不对劲,有一种烧傻了的疯狂感。
他呼吸都放轻了,小心翼翼地道:“帮你?帮你找你的王妃?”
宁王不依不饶,拽着他胳膊:“你答应过我,什么都可以做,你去帮我找,你不能言而无信,你快去,把她找回来。“
太子:“..”
他无力地深吸口气,试着劝服他:“我帮你找了,父皇也帮你找了,来,你先躺下歇息,你病了,你先歇歇..”
说着他试图拉着他,让他回榻上躺着。
宁王却不肯,固执地道:“我没病,我好好的,我现在再清醒不过了!”
他好像有些生气,又仿佛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做到吗,你是储君,受命于天,你给我,我要王妃!我就要王妃!”
太子一惊,这话听着不对。
他小心打量着他,却见他眼神单纯又委屈,一派天真的固执。就好像,他一下子回到了年幼时,三四岁时的模样。
年纪还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要天上星子也有人给他摘下来。太子心口涌起一阵酸痛。
他也想满足他,就像他小时候那样,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他,让他欢喜雀跃。小孩子的渴望总是很简单,很容易就可以满足。
可如今这个弟弟已经不是孩童,他年岁已长,要的不是珠宝玉器,不是珍稀玩具,甚至不是权势地位,而是一个情字。
他要其它,自己可以实,可以抢,可以愉,甚至可以让,但唯独这个,他没办法给他。他心中不免凄凉,又觉心灰意冷。
想起自己年过而立却至今无嗣,想起大晟朝廷内外种种,不免感慨,想来世事无常原为人生百态,纵然生在皇室受尽宠爱也不能幸免!
非要天降碰磨,要把过去所有的骄傲全都折损了,磨得一个心力交瘁疯狂至此。HHHHH-HA
宁王养了足足五六日,这病才退去。
之后太子小心试探着和宁王提起那一日的言语,谁知宁王却一脸茫然:“我醒来过吗?”太子见此,知道他是梦魔,便不再提什么,只当不知。
这弟弟是要面子的人,若知道曾经那样疯言疯语,估计会不好意思。
如今病好了的宁王看着倒是很正常,去内廷拜见了皇上,皇后和皇贵妃,又得了许多赏赐。皇上心疼儿子受罪,笑得慈爱:“九韶,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来,朕都能赏了你。”
太子听这话,顿时感到不妙,他小心地看着宁王,生怕他再次疯言疯语。
可别说都能赏,人家要个王妃,你能赏吗?
好在,宁王一切正常,只恭敬一笑,道:“劳父皇记挂,儿臣病了这一场,倒是耽误了许多正事,如今身体已经大愈,正想着有几件要紧事请父皇定夺。“
太子见此,这才放心。
皇上看儿子病了这一场,竟仿佛懂事许多,说的话也招人待见了,龙心大悦,直接道:“有什么你先和你皇兄商议便是,自入秋后,朕一直身体不适,便想着少操劳一些,你正好多上心,也算是为朕分优了。”
宁王自然称是
其实这次他取道入皇都,可不是来发疯养病的,他是有一桩大事要商议。
自大晟建朝立都以来,曾几次丈量土地,要为土地建立簿籍,并在土地簿籍的基础上征收税赋征用徭役。
然而四大世家盘踞之处,数百年来权政令不达,先帝时候曾经几次遗派使臣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