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看上去不过是不惑之年,一袭绛紫衣裙,在一堆粉色之中分外扎眼,一头鸦发用簪子固定,一双美目透着几分凌厉,眼尾上扬,看着却是多了几分刻薄之相。夜微澜摇了摇头,这骨相,美则美矣,却是一副尖酸刻薄相。阙梵音却依旧一副宠辱不惊之相,低着头,喝着杯子里的茶。
方落座的少女们立马站了起来,朝着这女子抱拳微微弯腰行礼,“花掌门……”却见那女子微微颔首,便朝着那张干净的椅子落座。而这椅子,早已在她到来之前,由女弟子擦拭干净。她一拂衣裙,悠悠落座,侍立在一旁的女弟子立马递上早已擦拭干净的杯子,里面放着自备而来的上好龙井。那花掌门接过杯子,慢悠悠地品尝了起来。夜微澜瞧着这阵仗,脑海里忽而浮现起那张棱角分明的狐狸脸。啧啧啧,对比起来,果然狐狸显摆多了,整一暴发户。
却在此时,有一老妪牵着一名幼童前来向来往商旅乞讨银钱。这茶馆的小二看早已是习以为常,便也没有驱逐。毕竟当今世道,皇帝荒淫昏庸无能,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无数流民浪荡,上位之人歌舞达旦,酒池肉林。百姓们也只能相互扶持照应。
那老妪拄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干如枯枝的手牵着同样瘦小几乎无半两肉的幼童一桌一桌挨个儿祈求着钱财。这刚好来到那几桌衣香鬓影处。
那幼童看着眼前这一位位如天仙般姿容的少女,一时呆住,只伸出脏兮兮的手想要拉着粉衣少女的衣衫,却只半寸位置,便被粉衣少女一把甩开。
“如此肮脏,切莫污了我的衣裙!”少女面上无半分笑意,一双美目之中满是嫌弃厌恶之色。幼童手上受痛,一时没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这时,少女与幼童倒成了全茶寮的焦点。
“晓璐,切莫生事端。”一把声音从那绛紫身影身旁传来,夜微澜望过去,却见一粉衣少女,一双眸子清冷地扫过那大呼小叫的少女,眸中露出凌厉的警告之色。只见那名叫晓璐的少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适才乖张不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微微垂首,双目盯着自己的粉色绣花鞋,之道“晓璐错了,下次不敢了,佩英师姐。”那被唤做佩英的少女冷冷地点了点头,便从广袖之中掏出一个绣花锦囊。她盈盈而来,止步于正在哭闹的幼童和正哄着幼童的老妪跟前,将手中的锦囊递了过去。
“适才师妹不懂事,很抱歉。”花佩英语气淡淡,竟没有半分道歉的愧疚意思。老妪与幼童瘦小,也不过是花佩英胸口左右的高度。却见花佩英微微垂眸,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二人,眸中宛如看着能随意杀死的蝼蚁一般。
夜微澜不由掩嘴轻哧,“哟,真是可笑至极。一行人用的胭脂熏香都不止这小小一袋银钱了。”夜微澜声音不大不小,却在寂静的茶寮之中分外响亮。这句犹如打脸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花溪派就想操起家伙毒打一顿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花佩英偏首,瞧着坐在角落的白衣少年,哦,不,是白衣少女。
“敢问阁下何许人?这乃是花溪派内务之事,与阁下何干?”清冷的声音萦绕在彼此之间,夜微澜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一股杀气。
夜微澜磕了一桌子瓜子儿,看了一上午的热闹,她拂了拂衣摆,终于可以刷刷存在感了。
“本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就叫……”却在此时听见身边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她余光扫过去,却见阙梵音拳头抵着嘴唇,轻轻咳嗽。夜微澜却是秒懂了阙梵音的暗语,这不过就是让她不要顶着清流的名号惹是生非嘛。夜微澜突然觉得自己绝顶聪明,简直棒棒哒。
“阙微微……”毕竟听舞媚姐姐说过,嫁出去的女子是要冠夫姓的,所以夜微澜觉得自己跟随未来丈夫姓阙,也不算过分吧。话音刚落,身旁的白衣男子瞬间喷出了口中的茶水,湿了一桌。夜微澜故作惊讶,弯腰便拍着白衣男子的后背,“哎呀,我的小心肝儿呀,你咋这么不小心呢?”声音甜腻可人,还用广袖为其擦拭嘴角的水渍。阙梵音却是被水呛到到不能言语,果真是由此以来第一次这般失态。
花佩英瞧着眼前的白衣少女忙乱的擦着隔壁男子的脸面,眼中轻蔑更盛,估摸着不知道是哪里私奔而来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鸳鸯。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花溪派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谅你们无知,就此放过你们也罢。”花佩英一副大权在握,上位者之姿地敲着眼前的“痴情野鸳鸯”。
夜微澜忽而站了起来,微微眯眼,打量着眼前自以为是的粉衣少女,忽而觉着,既然其师父不打算好好管教这张狂自大的性子,那她就代为管教吧。
“大可不必了。”夜微澜不由嗤笑。她广袖一挥,一阵带着内力的狂风便扑面而开,巧妙地避开了老妪与幼童,朝着花佩英而去。花佩英能当得了花溪派得大师姐也不是花拳绣腿,倒是有几分真功夫。只是夜微澜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不过是三脚猫功夫,松松筋骨罢了。难得阙梵音在一旁瞧着她惹是生非却默不作声,她得好好显摆一下自己的拳脚功夫。
她心知阙梵音不愿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