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晚餐都要尽数吐出了。
这蜿蜒的井底通道曲径通幽,夜微澜心中暗骂无数个脏话,想着等她看到那主谋定要将他好好折磨一番才对得起现在她所遭的罪。
不知道被扛了多久,就在夜微澜以为自己就要憋不住的时候,那人终于将她放下了。她闭着双眼,故意放轻了呼吸,如若睡着了一般。那个人不疑有他,将她扔到了床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身边的声响渐渐消失,一切都归于平静。夜微澜微微抬起眼皮,偷瞄着这地方的状况。她小心翼翼环顾四周,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才猛然睁开双眼,重新打量着这地方。
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密闭的地下室,看起来主人花费了不少心思把这里开凿出来,而那扇铁门被死死地锁上,她从里面是无法打开的。所以她也懒得消耗体力去打开。
石壁上的烛火轻轻跃动,灯光如豆。
这方寸的地下室里安置着一张只容一人的木床和一副简陋的木桌椅。夜微澜暗自想着,看来做这药也不是一蹴而就,还得慢慢来。
夜微澜瞥了眼木床,床褥还算干净。她撇了撇嘴角,双手撑着脑袋躺了下去。地下室终日不见日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密室里头呆了多长时间。她脑袋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又醒来,反反复复。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直接运功把门炸开之际,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夜微澜将自己锁在床脚,微微弄乱头发,装作一副狼狈不堪又惊惶惧怕的模样,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铁门。
她觉得自己很有做戏子的天分,如若不是现在这等情况她怕是要站起来为自己的高超演技鼓起掌来了。
可令夜微澜失望的是,进来的人戴着一个木质面具,一身黑衣。她暗自打量着眼前之人,却下意识的觉得眼前之人断不是那晚出现在皇帝寝殿里的那个黑衣男子。
“你……你到底是谁?”夜微澜声嘶力竭地嘶吼道。
那黑衣人朝她徐徐走来。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救命啊……”夜微澜一直往床角缩着,后背紧紧贴着石壁。
只见那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方黑巾将她的眼睛蒙了起来。
要不要这么神秘啊。夜微澜心中嘲讽,无能之人就爱故弄玄虚。
目不能视,夜微澜一感被封,剩下的四感却愈发敏锐了起来。她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任人鱼肉。那黑衣人蒙上她的眼睛,却拉着她的双手往门外走去。
夜微澜暗自数着步数,估摸着她将要到的地方离她刚刚呆着的石室有多远。就在她数了快五百步的时候,身前的黑衣人停下了脚步。
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音,鼻息间浓郁的腥臭带着淡淡的腐木气味。她心中暗暗一跳。
嘿嘿嘿,她一个不小心就到了黑衣人的老巢了,真开心。
夜微澜几乎按耐不住心中的热切,她恨不得一把挣脱开黑衣人的钳制,然后掀开蒙在眼上的黑布。但她还记得她现在饰演的是一名身无缚鸡之力的柔弱青楼女子,这蛮力劲儿与这个角色不相符。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激动的心情压了下去。
“拿开她的黑布罢。”耳边回荡着她熟悉的声音,又是寝殿那把低沉沙哑如被烙铁碾过的嗓音。
钳制着她双手的力量撤下了。她猛然扯下蒙在眼上的黑布,却在回归光明那一瞬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
比她方才呆着的囚室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石室里半空并排悬挂着好几具花季少女的躯体。只见她们气若游丝,了无生机,一张张惨白的脸上透着绝望的死气,那一双双曾经清亮的眸子黯淡无光。雪白的手腕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猩红伤口正汩汩留着鲜血。手腕下的地上放着一个个陶瓷瓶子。半空中的鲜血准确无误地滴落在那碗口大的瓶子里。
而在她旁边有一张长桌,上面放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药材,凌乱堆叠着各种炮制药材的器皿,还有各种被随意翻开的书籍。两旁的石壁上都是从屋顶到地板的放药百子柜。
夜微澜心中思绪万千,眼前的人,估计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医,就知道这些邪门歪道的诊治之术。
说话的人依旧是一身黑色斗篷,那宽大的黑色兜帽儿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只余那冰凉的面具一角露了出来闪烁了寒光。
“你到底是谁?”夜微澜想起自己眼下的身份,惶恐无措地问道。
嘲讽的笑声从那厚重的黑色兜帽下传了出来,“来索你命的阎王。”
夜微澜心中不由冷笑,只怕你是说反了吧。面上她却不动声色,只仓皇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虐待他们……”声音犹自颤抖着。
那黑斗篷男子突然出奇的好耐心,对于夜微澜的问题都一一作答,估计想让她死个明白,然后做个明白鬼吧。
“她们也算是为了皇上牺牲了自己来做药引,倒也是值得。”那男子又道“本来身处下位,便是连拥有控制自己人生的权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