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夜微澜以叶为器,从指尖弹飞而出,生生将那练华剑弹离了原有的轨道。她暗自庆幸,还好白衣男子不知树冠里藏了人,不然有所防备她定然不能如此成功。舞媚赤瞳一转,竟是闪身掠入了密林之中。
白衣男子欲要提气朝那抹红色身影追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把尖叫声。
“啊……”
夜微澜站在白衣男子身后,满目惊恐。她凝视着满地的红绫残片,还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肥硕男子。
“小兄弟,莫慌……”白衣男子看着眼前身着土布麻衣的清秀少年,心中不忍,便走了上去。他轻轻拍着夜微澜的肩膀,安慰道。
夜微澜偏过头,看着白衣男子,才发现他的相貌还真是赏心悦目。与赤松的锋芒毕露不同,他如一块细腻的上好羊脂玉。温柔内敛,温润如玉的面容,眉宇间带着修真之人心怀天下的悲悯,一双丹凤眸子深邃如漆黑的夜空,缀满星光,又如幽深的寒潭,冷冽而不可捉摸。那唇若施脂,粉若桃花。夜微澜只觉自己要溺毙在那深潭一般的眸子里,心如擂鼓。外界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见,隐隐间她似是听见百花绽放的声音,似是从心头上传来。
白衣男子只当她是吓得晃了神,又唤了她几声。夜微澜这才反应过来。她敛下心神,又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连身子也越发抖得厉害。
“公子,适才是发生了什么血腥凶案吗?”夜微澜压着嗓子问。她可不想让眼前男子这么快就发现她是女子。
白衣男子以为他是一介书生,没见过江湖中的刀光剑影,便缓声只道是抓捕官府通缉犯,偶遇魔教中人,而途中的生死存亡之事他一概不论。
夜微澜拍了拍跳得慌的胸口,扯出了一抹笑,“在下夜微澜,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看着魏岚强颜欢笑,也不戳破,朗声说道“在下清流派弟子阙梵。”
看这作风,果然是正派众人,却不料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清流派,夜微澜兀自想着。
阙梵看着夜微澜又晃了神,不由暗自失笑。
“不知夜兄深夜出现在荒山野岭所为何事?”阙梵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瘦弱纤细,手无缚鸡之力,一人流浪于山野里只怕有生命之忧。
夜微澜想了想,又拿出了舞媚的托词来,“在下家中父亲得了重病,想要见京中兄弟最后一面,在下身为人子自当分忧解难,又学得些功夫皮毛,对付宵小倒也无碍。在下便拜别父亲,急着上京城寻亲,只能日夜兼程了。”她说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初入江湖资历尚浅的阙梵自然看不出她的说辞有异,并称赞她孝顺云云。夜微澜不由自满,果然点子不怕土,最重要是管用。
阙梵思索了片刻,便道:“在下也要押解这官府犯人上京,不如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夜微澜心中可要拍手称快了,但面儿上还是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但如此一来,在下怕给公子添麻烦。“明明心下迫切想应承,偏生面儿上还得装,夜微澜只觉心累。
阙梵是个耿直善良的人,他自然是瞧不出夜微澜的天人交战,当下就道不碍事。夜微澜只好点头答应,但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阙梵将晕厥在地的屠恶鬼藏于腰间葫芦里,夜微澜看着只觉得新奇。夜微澜就像个好奇宝宝一般,拉着阙梵问东问西,而阙梵音脾气极好,耐着性子一一解答。夜微澜对阙梵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二人有说有笑的上路,倒也不觉得无聊。只是夜微澜担心,哪天舞媚或者赤松或者哪个魔教中人找上了她,那魔教之女这身份就瞒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