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从不信神佛,也相信这世间无人可窥天机。”苏弼微微摇头道,“但世人都称宋家在家做法,竟是窥得一线天机,才得以这般神功。”
“若当真如此,可是将老祖药王孙思邈的功全然不算了?”陈七呵呵一声笑道,”莫要管他是天机还是老祖所传,这世间也不过就这几人罢了,我二人年岁尚可,对于那宋温言是朝思暮想之物,对于我二人,现在可是一文不值。”
苏弼微微点头,“说的极是。”
陈七摆正身子,想了一下说道,“既然此事你可坐着与我谈论,便是说明已然无事。”
“当然。”苏弼点头道,“这便是在下想告诉大人的,雷千户已被平大人关入诏狱,要严审一番,平大人问可要旁听?”
“不去。”陈七很是果断的摇摇头道,“诏狱甚远,而且我与雷千户更是素不相识,近些日子若是顺路,自是可去太医院见一见高绥,虽说与他只有两面之缘但此人性格尚佳倒也称得上处得来。”
“在下也猜到大人会婉拒,便在高绥身侧已然拒绝过了。”苏弼拱手道。
“尚好。”陈七准备起身。
“大人,今日天色已晚,距离三司会审说来也不过一日罢了。”苏弼深深叹一口气道,“按理说,大人此刻应心急如焚,但说句难听话,大人近些日子忙活许久看起来却对这三司会审都无多大益处,这最后一日,大人打算如何安排?”
陈七一步迈出马车,抬头仰望天,满脸忧愁。
“满身缠事,却不知从何办起。”陈七微微摇头道,“此事已是定局,任由我怎么努力也无法将他从三司法场上安然带出,累了,明日只想歇息一日。”
“歇息?”苏弼皱眉看着陈七,“在这节骨眼怎能歇息。”
“眼下我已无精力,做多错多。”陈七伸个懒腰,“这般出去只会丢人现眼。”
“行了。”陈七摇摇头道,“莫要相劝,明日若有人寻我,便全替我回绝了罢。”
陈七说着,也不容苏弼继续说下去,便渐渐走远。
苏弼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到陈七这浑浑噩噩的背影,却也只是微微拱手,没有言语。
......
回到陈府的陈七的,当真是将自己关进屋里,直至入夜,也并无多少动静。
夜内阴风多,刮的门窗猎猎作响。
随着一阵强风,将那门窗吹的砰的一声。
才缓缓恢复安静。
次日。
绵延小雨。
陈七的屋,闭了整日。
那门口仆人受了指示,莫要让人靠近打扰。
故而门整日未开,连饭菜都不曾端入。
但殊不知从夜间,便有着一黑衣斗笠的无名之人,走在这京师的街道之中。
......
三司会审专程定在这四月的最后一日。
此日专程寻过钦天监,乃是钦天监专门测算而来,前日阴雨,故而今日盛阳,热气蒸腾致使天下浊气消散。
而眼下的宋良平在旁人眼中便是京中浊气。
大理寺中,自门外沿袭百里,官道之上都有重兵把守。
此刻时辰尚早,但人络绎不绝。
当然,并无一个闲人,各个身着官服行色匆匆。
盛阳高照,不知是氛围紧张还是当真是暑意来袭,竟有人走在半途瘫倒在地。
此人为东厂阉人,脸泛虚白,已然神志不清。
但被两名兵卫架起带走之时,口中还不断的在嘟囔着:我不走,莫要将我带走的话语。
陈七自一大早便从自己的府内走出,来到这大理寺的门前。
倒也不进去,只是看着门前的人来人往。
“陈千户。”率先来的是郑沅霏,她身为参将,哦不,将军之女,自然是有分量来这大理寺的。
当然,与她同行的自然是郑伯骥。
“见过定国将军。”陈七微微拱手。
“陈小友。”郑伯骥爽朗一笑,“自上次江陵事毕,你便不曾去我府上,锦衣可是这般繁忙?”
“小事缠身,不过向来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会说话。”郑伯骥赞叹道,“当真是同辈青年才俊之佼佼者,你身上若无亲事,便都想将沅霏许配于你了。”
“爹!”郑沅霏轻轻跺脚,一声娇嗔。
陈七见她模样,虽是撒娇,却少了往日的灵动。
这郑沅霏虽说坏点子多些,但称不上奸恶,可今日仔细一见,却是憔悴不少。
“爹。”郑沅霏主动说话到,“您先去吧,小女随后就到。”
说完微微欠身。
郑伯骥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讶一瞬,但仅仅一瞬,不曾被人察觉。
“好。”
说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