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蜀尚书不禁表情严肃,“贺郎中,你当真此时这般简单,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贺仲的笑容稍稍一凝,继续听着蜀尚书的言语。
“贺郎中。”蜀尚书深深的叹息一声,“你要这兵部银两,可有用处?”
“回尚书大人。”贺仲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模样,仿佛今日前来是通知而并非商议一般,“银两才是一切周转的所在,这纹银尚书大人若交于我,便可掌兵部命脉,自此这左侍郎一职便非我莫属。”
“敢问尚书大人,我若为左侍郎,那在蔡万师与吴温纶二人身侧,又与尚书一职有何区别?”贺仲似是已经坐上尚书位一般张狂道,“到时与蜀尚书一般平起平坐,自然不会忘却此次相助。”
“给你银两便可掌命脉?”蜀尚书不禁嗤笑一声道,“贺仲你是否想得太过简单了,这纹银可不光是给你兵部的,另外还需经过吏部这一层,我户部与吏部息息相关,主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等等一切事务,这般数量的银两,你认为吏部的许适,能让你轻易的拿到?”
贺仲与宋玉帛默不作声。
蜀尚书整理一下衣袖继续说道,“这许适在朝中不善言谈也不喜抛头露面,你们便当他不存在,莫非有些不太合适吧。”
“蜀大人。”宋玉帛突然出声道,“许尚书那边......已不是问题。”
“许适虽是吏部尚书,但与爹有旧交,与我宋家是常年的老友了。”宋玉帛眼神盯着蜀尚书道,“所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蜀尚书,你意下如何?”
“二位莫问了。”蜀尚书见婉拒不得,便直接摇摇头,“此事,没得商议。”
“爹!”这时,坐在一旁的蜀江倒是急了,“我看此事可以商议,兵部现在正群龙无首,我看贺兄有大才,定是不二人选。”
“你懂什么!”蜀江重重拍案,“我身为尚书,乃是整个户部之首,定是要以身作则,你们这是算什么?若此刻有锦衣在场,定是要判我们个结党营私,这罪责,你说是我一个尚书能抵挡的住的嘛?”
“这怎称得上是结党营私?”蜀江立刻反驳道,“你户部的纹银本就积压在仓,吏部的许尚书也来寻过你多次,本就是应当寻一郎中主管事务,这在朝中不是秘密,甚至就差圣上的一纸温书罢了。”
“你就知道这郎中非贺仲莫属?”蜀尚书很是直接,锋芒毕露的当着贺仲的面问道。
“不然还会有谁?”蜀江急哄哄的反驳道,“那太子权势不在,蒋德虽有杨府为靠山,但不足以与贺郎中抗衡,还剩一人,难道是那默不作声的苏弼,爹,此等事要抢占先机啊。”
“你。”蜀尚书的眉头微皱,“户部的主事,对兵部的事儿这么熟悉啊。”
蜀江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一口气竟说了这么多,扭捏的回答道。
“这......爹,这在京师不是秘密了,我也是往日在茶楼听人闲聊的。”
“蜀尚书。”宋玉帛拱手道,“我知道你思虑何事。”
“想是你看那苏弼近些日子与那陈府的少爷走的颇近,才有所顾虑?”
这一句话说出,可见到蜀江的表情也露出惊讶。
可知他对于此事是并不知情。
但刚一听到,心中怎能不急,自己的爹与陈七走得多近他不是不知道,若是碍于陈七的面子倒戈向苏弼,那他的算盘恐怕是成不了了。
“爹!”蜀江立马站起身子,这灵光一现竟然让他突然想到个说辞,“那陈七是锦衣卫,怎会与兵部的官员私通,定是那苏弼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才让陈七查到他的头上,有此可见,还是贺仲最为适合啊!”
“同样是兵部的郎中,贺郎中是不二人选,而其他人却被你贬的一文不值。”蜀尚书摸摸下巴的胡须说道,“看来我儿,还真是喜欢你啊。”
“不过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罢了。”贺仲回答道,“既然这样,碍于蜀公子的面子,尚书大人不妨试着信信在下,看看日后你选的,是否有错。”
“你三人,当真是好的说客。”蜀尚书轻轻笑着摇摇头道。
“我等并非说客,秉公直言罢了。”宋玉帛看一眼蜀玥道,“记得几载之前,尚书大人还亲自去过一趟陈府,与陈俑议下和亲之事,本应是皆大欢喜的喜事儿但那陈七直接潜逃,就因此事,蜀小姐在京师可被别人言尽了是非啊。”
蜀尚书听到宋玉帛突然提起这桩旧事,也不知意欲何为。
“宋贤侄,此言何意?”
“那陈府不过都是些出尔反尔的小人罢了,想必蜀小姐是深有体会。”宋玉帛正经道,“而我宋家,一直都任职宗人府,极少出宫,鞠躬尽瘁、高风亮节,这其中差距,恐,不用我说吧。”
“蜀小姐,我所言你可同意?”
蜀玥并未回应,那头下意识的不由自主的,轻轻晃动着。
但那动作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