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虽不看好他,但根本不至于动了杀人的念头。”廉乐槐连连摇头道,“我与严郎这份感情,他一直看在眼里,他,他前几日还应允过我,若是下次春闱他能中举,便将他招来礼部,继承爹的衣钵。”
陈七叹口气道:“廉小姐,在下知道此事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杀人之事讲究动机与证据,线索至此,我们不能置之不理。”
“难道廉小姐不想为严公子之死,讨个说法吗?”陈七手背拍手心道。
廉乐槐愣在原地,左右为难,慢慢的其泪水再次划脸而落,那副怜人模样,使得陈七也渐渐心软。
“大人所言,小女不敢反驳,不过家父向来待人温和,实在不敢相信他能做出杀人之事。”廉乐槐只顾摇头,“若是大人想继续查,不妨与我一同回府上,当面对峙一番。”
苏叶拉拉陈七的衣袖小声道:“不好吧,正三品的府邸,我们去查案,应是不合规矩吧。”
但只听陈七拱手道:“打扰了。”
......
廉府。
此处为廉修竹的私人府邸。
并非礼部左侍郎的侍郎府。
“小姐您回来了?”此时门外有一侍女早早恭候着,“您许久未出府,外面烟尘大,您身子骨弱,莫要咳嗽了。”
“这位是?”那侍女突然看到一同下车的陈七与苏叶二人。
“这两位是陈府的客人,见爹爹的。”廉乐槐不敢声张,便找个托词道:“爹呢?”
“老爷在里屋呢。”侍女扶着廉乐槐,并伸出手示意陈七两人,“两位,请吧。”
陈七与苏叶跟在身后缓缓而入。
走到一处拐角处,又走来一名侍女,将廉乐槐带走。
“二位,这边。”留下的那位侍女继续领着陈七朝前走,一边走还一边解释道:“我家小姐许久未曾出府,只因身子骨弱,现还有些病根,不能陪着二位,还请见谅。”
“无事。”陈七跟着前行。
半晌,见一小池塘。
此时已过正午,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但岸边可见黑衫之人,坐于小板凳上,手中提着竹竿。
目光紧紧的盯着池塘中的鱼线。
“老爷就在那。”侍女远远的指给陈七看,“老爷钓鱼的时候,不喜别人吵,二位切记动静轻些。”
“可。”陈七挥挥手道。
侍女缓缓退下。
紧接着,苏叶蹑手蹑脚的走两步,陈七却是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高声道:“小子陈七,拜见左侍郎廉大人。”
苏叶胆战心惊,缓缓跟在陈七身后,装作侍女的模样。
廉修竹头都未回,还是死死的盯着鱼线。
“我知道你。陈俑大人的儿子,在这京师之中,除皇子外,最有分量的太子爷。”
陈七拱手,继续高声道:“小子不敢。”
“且小点声,我年岁不高,耳朵未聋。”廉修竹还未回头,微微皱眉道。
陈七这才是正常声音:“长辈在此,礼不可废。”
“鱼都被你惊跑了。”廉修竹放下竹竿,这才缓缓转身。
“坐。”随即指着身侧的另一个小板凳道。
“谢廉大人。”陈七拱手后,一屁股坐在旁边。
廉修竹见陈七这般不客气,心中觉得有趣。
“可是乐槐领你们进来的?”廉修竹反问道。
“正是。”陈七点点头,“大人从何而知?”
廉修竹摆摆手,没有回答,反而是说道:“我还知你昨日在千食楼,今早在镇抚司,方才在严府,这才到我廉家。”
“廉大人跟踪我?”陈七眉头紧锁反问道。
“跟踪算不上。”廉修竹云淡风轻的说道,“只是手底恰好有人,在各处看到陈少爷罢了。”
“那廉大人真可谓是手眼通天啊。”陈七缓缓站起身子,“那想必,严杰之死,也瞒不过廉大人了吧。”
“这是自然,不然我怎会放乐槐出府呢。”
“廉大人这般坦诚,倒是让小子有些不知所措。”陈七轻笑道,“于动机于手段,那小子斗胆问一句,严杰之死,与大人可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没有。”廉修竹摇头道,“他一介小辈,我一个礼部左侍郎,对他出手像什么话。”
“严公子对廉小姐爱慕有加,二人时常私下相会,廉大人爱女心切,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儿也说得过去吧。”陈七阴阳怪气道。
这般言论倒是让廉修竹有些许不悦。
“陈少爷莫要自欺欺人了,这点小小的动机,何至我动手灭口。”廉修竹也冷哼一声道,“另外,我绝非看不起那严家公子,只觉他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但若是可考取功名,我身居左侍郎之位,能保他在京师之中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