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平玉树拿起桌上的羊腿,继续啃道。
“这......小子初升总旗,还未曾来镇抚使大人处拜会,依礼,自然是要来见见平大人的。”陈七嘿嘿一笑说道,“听闻平大人最喜肉食,这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特拉来两头羊还有些许小玩物,赠予平大人。”
“陈少爷何至如此。”平大人依旧是那副微微的笑意,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在下也听闻了您在江陵府的所作所为,年纪轻轻,破案无数,这总旗之位,可与在下无半分关系啊。”
“怎能没有关系。”陈七板着脸道,“镇抚使大人镇守京师以北数名千户,这江陵府自然也受你庇护,小子在您麾下为官,怎能没关系。”
平玉树眼睛眯着道:“陈少爷过誉了,但咱们锦衣卫,向来都是直属圣上不可互通,今日我们这般会面,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啊。”
陈七见桌旁有个干净的小刀,拿在手中把玩一番,紧接着拿起桌上未动的羊腿,轻轻片下一块肉放进嘴里。
“来平大人府邸吃个便饭,不谈朝政之事,怎会不合规矩。”
平玉树嘴中嚼动的速度慢一下,随即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陈少爷无事前来,吃,不够的话,我让人再送点。”
说着,沉浸与自己的羊腿之中。
陈七先是一愣,没曾想此人这么不按套路出牌,随即沉吟一声决定直说道:“平大人,还真有一小事。”
平玉树一幅早就预料到的表情。
“陈少爷太看得起在下了,这有何事,陈俑大人不成,能让您寻到在下头上?”平玉树哎呦一声说道。
“平大人过谦了,确是小事,而且,陈俑大人不成,平大人可以。”陈七也丝毫不客气,不掩饰自己来求帮忙的初心。
平玉树似乎无时无刻脸上都挂着笑意,让人猜不透他的心境究竟如何。
“哦?陈俑大人不成的事?”平玉树嚼着嘴中的羊腿,“你且说来听听。”
“昨日,在千食楼,有一命案发生。”陈七开始解释道。
“自杀。”平玉树点头道。
陈七有些惊讶,因为此事昨晚才出,顺天府可能有些人都不知,他远在镇抚司,却有些了解。
平玉树可能是看出他的些许惊讶,便解释道:“这锦衣卫,在京师之中就是圣上的手眼,自然什么事儿都躲不过,依少爷的本事,日后来京师便可亲自了解。”
陈七见他没有解释的心思,便不再琢磨此事,继续说道:“昨日小子在场,亲自上楼查探,却发现此案另有蹊跷。”
“并非自杀?”平玉树反问道。
“正是。”陈七认真,“小子虽不是仵作,但用刀甚多,知道杀人之技,正好看出那伤口并非自杀形成。”
平玉树放下手中的羊腿,眼睛微眯道:“此事,你应去顺天府言语,怎寻到我镇抚司来了?”
陈七身体前倾,小声说道:“平大人,你也知道,我在江陵府任职,地处偏远,这正七品的官,在京师实在翻不起风浪。”
“如此在我爹面前,还是抬不起头。”陈七嘿嘿笑两声,“这好不容易有个案子,这功实在不想给顺天府抢去。”
陈七并未实话实说,若是在镇抚司前说顺天府的坏话,难免留下口舌,说不定两边都会得罪。
“陈少爷的意思,想破案立功?”平玉树表情波澜不惊,试探的问道。
陈七笑道:“正是,你也知我爹是巡抚,不可插手锦衣卫之事,若想接此案子,还是平大人的话管用。”
“若是如此,倒也不是难事。“平玉树思索一下,“你再怎么说,也是南镇抚司的人,不必听顺天府人的脸色。”
陈七心中一喜。
“你若是坚持,便去把案子接手了吧。”平玉树随口说道。
陈七站立拱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继续问道:“那,平大人可有什么信物?免得顺天府的人说我司行事如此不规。”
平玉树眯着眼睛,笑意更浓,随即手指点点陈七道:“你爹是个老狐狸,你也是个小狐狸。”
说着,便从腰间摸索半天。
丢去一枚黑色腰牌。
“此为镇抚司提司腰牌,顺天府中人见此,无人敢不从。”平玉树笑眯眯的说道。
陈七稳稳的接在手中,见其上写着‘提司’二字。
“谢,平大人。”
“记得归还。”平玉树丢去自己吃完的羊腿,拿起陈七片下一块的那根。
“是。”陈七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留下平玉树一人啃着羊腿,眯着眼睛,脸带笑意,自顾自的赞叹道:“香。”
......
屋外。
陈七拿着提司腰牌。
“似是太顺利了点。”陈七皱皱眉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