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凉风习习。
陈七身着陈府的衣服,早起自觉有些冷,便加个内衬。
衣服刚刚换下,便听到门外有脚步之声。
“咚咚咚。”三声敲门。
“进。”陈七以为是仆人,便随口应下。
紧接着苏叶的身影出现在陈七眼前。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随即只听苏叶大声尖叫,响彻正片宅院。
“啊!”一边尖叫着,一边捂住眼睛。
顿时将周围的仆人引来。
徐爷爷的身形率先闯进。
“少爷?”徐爷爷步入里屋,这才看到陈七**的身形和苏叶害羞的模样。
“打扰了少爷。”徐爷爷眼色了然,不给陈七回应,便直接退回。
出门的时候,竟还帮陈七将房门给带上。
徐爷爷出门后,似是看到陈七身上的些许伤口,还有腰上并未痊愈的刀伤。
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一下刀口,转身离去。
“你,你这流氓!”苏叶转身捂住双眼,“大庭广众之下,竟这般下作。”
陈七很是无辜道:“苏小姐冤枉,我在自己房间换衣服,合情合理,如何下作?”
“既然是在换衣服,为何放任我进来?”苏叶自知理亏,但还是嘴硬道。
“你仅是敲门,并未言语,我自是当你为仆人。”陈七理所当然道,同时将自己的内衬穿上。
“借口。”苏叶撇撇嘴,听到陈七这边没了动静,这才缓缓试探性看看,发现陈七衣物已经换上,这才大大咧咧的坐到一旁。
“苏小姐可是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儿?”苏叶撇嘴道,“京师之地,比得上百个陵凉州。”
“往日里,一个陵凉州也就一个百花楼,如今京师内,走两步便是一个百花楼,实在是目不暇接啊。”
陈七看出她些许小情绪,便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觉得你这般忧愁?”
“我也不知。”苏叶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桌上画着圈圈道:“若是以往,应是会很高兴,但现在却总是觉得无聊,我也不知何故。”
说完便耸耸肩。
陈七嘴角一勾,看到她那飘忽的眼神,似乎是知道她的那些想法。
“对了,昨日你可知发生什么?”陈七故意问道。
“听说是有命案,在千食楼,掌柜的儿子。”苏叶没忍住,着急回应道。
“正是,当时我在场。”陈七坐到桌子一旁。
“听闻不是自杀,为何县衙放任其离去?”苏叶疑惑道,“若是另有隐情,更不应如此着急吧。”
陈七叹气道:“京师案件,均由顺天府办理,我等自当无权审问,那县丞觉得麻烦,不愿管,你又有什么办法。”
“京师的官员,也不作为?”苏叶问道。
“京师官员众多,就这么大片地方,你站在楼上往下跳,都能砸死个六品。”陈七拿起桌上茶杯,给自己倒上,深深饮上一口,“官员过盛,不作为的多了。”
“他们就不怕?”苏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爹可是巡抚,那可是说一不二。”
“那老家伙若事事巨细,岂不是会被累死。”陈七回应道,“另外,顺天府的人,是这京师百姓的父母官,其背后也并非仅是一个顺天府尹,为了一起命案,大动府上朝局,这买卖谁都不干。”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苏叶感叹道。
陈七何尝不是这么想的,深深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
“我们管不上,不代表不管。”此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只见陈俑直接推门而入。
“陈叔叔。”苏叶嘴甜,脸上马上挂着笑意喊道。
陈七拱手:“爹。”
不过陈俑直接选择无视陈七。
用陈七从未看过的慈祥的笑容看着苏叶道:“小叶善良,自觉人命大过天。”
陈俑挥挥手,示意不用如此拘束,自己坐到一侧椅子上道:“但京师之中,大多人都觉人有三六九等,一条人命,连有些人的谈资都算不上。”
“世上本不该如此。”苏叶忍不住说道。
“的确,本不该如此。”陈俑点头道,却未继续回答。
“你方才说,为一起命案,动府上朝局的买卖,自然是没人做。”陈俑看向陈七道,“但这又不是两难之事,何至如此为难。”
“我听闻你是锦衣卫?”陈俑眉头一挑,看向陈七。
陈七耸耸肩道:“正七品,江陵府的,又有何用?”
“京师的百户近日不在京师,若是插手,只能寻上镇抚使,但镇抚使又岂会因此小小案件而出动。”
“爹你的意思是?”陈七的眼睛突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