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的这般言论,不管有没有用,但看起来是触动到他。
严掌柜痛哭,重重磕头,上气不接下气。
“大人,莫要查了,快让杰儿,入土为安吧。”严掌柜拍着地板,苦苦哀求道。
严掌柜这般坚持,使得陈七没有任何办法。
当朝律法,也未曾到是案非要办的地步。
若是严掌柜一再如此,此案只能就此作罢。
陈七深深叹气,想是继续说些什么,但看着眼下严掌柜这番举动,又缓缓咽下。
“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坚持。”陈七叹口气道,“不过此番我在场,无论何种苦衷,都有我在此,不用担忧,若是错过,便再无机会。”
严掌柜只顾看着身侧的严杰,对陈七置之不理。
“大人,事到如今,您已尽心尽力,本官会向上面美言几句的。”郭之辅缓缓凑过来,低头道。
陈七虽心有不甘,但他仅是锦衣卫总旗,在这京师之中,过于人微言轻些。
此番有宋良平在此坐镇,才能入场一探。
但事已至此,陈七便无充足理由继续呆着。
陈七重重的叹口气,手臂一甩,走出房间。
“宋叔叔,已经无事。”陈七拱手道。
宋良平放下双手踹在袖口中,问道:“那便,回府?”
“可。”陈七点头道。
遂身后郭之辅说道:“严掌柜,既然是为自杀,那便不打扰仵作前来了,令公子的后事,扶起你自己解决吧。”
严掌柜擦擦眼角的泪水,没有搭理郭之辅,反而是冲着门外陈七的方向,重重磕头道:“谢大人!”
陈七头都未回,扶起宋良平,缓缓下楼而去。
紧接着可听到郭之辅的声音:“送陈少爷,宋大人!”
......
千食楼门口。
陈七这才说出自己疑问,“宋叔叔,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
宋良平呵呵一笑,指指一直站在一侧,拿着鸡腿津津有味啃着的沈寒寒。
“我本是在陈府的,但你爹在巡抚府未归,我就在府上等了一会。”宋良平也看她一眼,竟是这般不雅,却是觉得有趣道,“在府上坐着品茶,这丫头竟坐在房顶,唤我出去。”
陈七嘴角一勾,沈寒寒倒是机灵,报官之后还知道去陈府一趟。
“这丫头是......”宋良平试探性的问道。
陈七拱手道:“友人的师妹而已。”
宋良平自然知道陈七有所隐瞒,但只是笑着点点他,未曾点破,也不再追问。
“算算时辰,你爹应是回府了,一同出发吧。”宋良平说道。
陈七点头道:“是。”
随即转身朝沈寒寒跑去。
“寒寒,今日一事,我记在心底,你且回去歇息,待我这两日来此寻你。”陈七冲着沈寒寒拱手道。
沈寒寒丢掉已经被啃得干净的鸡腿,将满是油渍的手在腰间擦擦道:“莫要放在心上,算是报你这一饭之恩。”
陈七轻轻一笑道:“莫要说一饭了,一日三餐,我全包都可。”
“此话当真?”
“自然。”陈七认真道,“这千食楼你随意来,吃饭就走便是。”
沈寒寒笑着拍拍陈七的肩膀,“难怪师兄与你来往,以他饮酒的性子,没什么比出手阔绰的公子哥相处起来更舒服的了。”
陈七脸色一黑。
沈寒寒摆摆手,“老娘先回去了,下次记得带够银子,免得人被扣在这。”
......
陈府。
陈七牵着宋良平的马车,停在府门前。
府内灯火通明,陈俑坐于门口的过溪园林内一处凉亭。
见马车缓缓而至。
遂专程过来迎接。
“爹。”陈七拱手道。
陈俑嗯了一声。
陈七随即将宋良平扶下。
“宋大人,许久未见。”陈俑拱手道。
“陈大人,非要开这般玩笑,不过十日而已。”宋良平轻轻一笑道。
“哈哈,你这老朽,已经到这种年纪,十日足久。”陈俑哈哈大笑道。
宋良平笑着感叹道:“是啊,黄土埋脖,还有几个十日?”
“可不敢乱说,宋大人百岁无忧。”陈俑伸手做个请,示意宋良平进去。
“宋大人今日兴致如何?是去正殿?还是别处?”陈俑与宋良平并排走,陈七跟在身后。
“今日朝堂甚是吵闹,寻一僻静处,我看这凉亭就不错。”宋良平寻到方才陈俑坐着的那处凉亭,潺潺溪水从亭旁饶过,仅有些流水之声,倒也是令人静心。
“可用过晚膳?”陈俑疑惑道。
“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