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保持拱手姿势,直至文治殿下的身影远离这片后院才缓缓起身。
陈七如释重负。
文颢殿下也站直身子,脸带笑意道:“寻常呆在陈府,也仅是在书房,一呆便是两三个时辰,从未在这陈府的后花园转悠过。”
“陈兄,许久未见,一起走走?”文颢殿下试探似的问道。
“好啊。”陈七自然不会拒绝,“殿下请。”
说完,文颢殿下转身与自己的仆人道:“你们在此等候,我与陈兄走走散心,不必跟随了。”
那仆人眉头一皱,撇一眼陈七后说道:“殿下,这,恐不符规矩,此处并非皇宫,恐有刺客。”
陈七一听这话,仔细端详眼前的仆人,其一身纯黑且华贵的仆人服装。
从来至今,虽躬身站立,但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其眼神之中,深邃异常,有些返璞归真的意思。
文颢殿下瞥他一眼道:“你方才也可看到了,陈兄的武功,可挡二哥手下张起,就算有刺客,又有何可惧。”
“这,毕竟是在他人府邸......有贼人闯入,难查。”仆人欲言又止,一幅怀疑的脸色。
引得文颢殿下震怒,“大胆!此乃京师巡抚的府邸,更是本王之师,你这般妄加揣测,怕是不要命了吧。”
“下人不敢。”仆人脸上并未有多少害怕的模样,仅是板着脸说道。
“行了,在此候着,我去去便回。”文颢殿下强硬道。
那仆人拗不过,只得答应。
“陈兄,请。”文颢殿下说完,甩个袖子,便直直朝前走去。
陈七跟在一侧,二人一言不发。
走至后院深处,文颢殿下才缓缓叹口气道:“记得很久前,还与陈兄坐在同一屋檐下读圣贤书,没想到如今,会面便是件难事。”
陈七也淡淡笑道:“殿下身为皇子,而陈俑大人位极人臣,自然是需避嫌,以免被人说些闲话。”
“何种闲话?”文颢殿下有些嘲笑的表情,“可是结党营私?还是干涉党争?”
陈七心中一惊,没想到文颢殿下发言如此大胆,不敢回应。
文颢殿下有自我释怀,拍拍陈七的肩膀道:“这京师朝堂,远比想象中更加水深,见到方才那个仆人了吗?”
“那人怎么?”陈七虽心中怀疑,但不敢表现出来,哪有仆人对主子这般态度,更何况主子是三皇子,此乃大不敬。
“此人名魏逢春,东宫阉人。”文颢殿下转头看看,发现确定四处无人。
陈七站在身侧,并未言语,皇宫之中,仆人多为东宫阉人,无甚特别。
“此人武功之高,皇宫之中,除圣上身边那位,还有太后身边的那位,其他可知的,能与他比肩的,不超一手之数。”
听到这话,陈七才心惊一下,“殿下安危甚是重要,如此贤能保护,方可放心。”
文颢殿下听陈七如此说,停顿一下看他一眼,随即继续说道:“不过,他却是二哥的人。”
“二殿下?”陈七疑惑一下,“这护卫乃是贴身之职,怎会是二殿下安插?”
“贴身之职又如何?”文颢殿呵呵一笑,“这四位皇子,仅一个储君,其余三人皆是竞争,虽现四弟为太子,但所有人都知道,终会易主。”
“四太子碌碌无为,虽言语为国,但从未见过有何实治。”陈七直接点破道,既然文颢殿下与其大胆讨论,陈七也不打算这样刻意下去。
“你这话倒是也得罪我了,我与四弟一般,至今也未曾有过实治。”文颢殿下并未生气,仅是淡淡说道。
“三殿下谦虚了,我朝文治,殿下自当占上一席,曾外国使者来此文宴,以文会友,殿下以一山水之画,力压群雄,彰显我朝国力,此事人尽皆知。”
文颢殿下打断他道:“这等小事,不足挂齿,只能说老师教导的好,你这一来一去,倒是又将老师给夸进去了。”
“那老家伙,听多了阿谀奉承,何至于夸。”
文颢殿下一听陈七这话,先是愣一下,随即面色一乐道:“这朝中敢如此称呼老师的,除你找不得第二个。”
“莫要看他朝中威风凛凛,实则在家,在我娘亲面前,那叫一个唯唯诺诺。”陈七小声说道。
仿佛背地里说陈俑的坏话很是刺激,二人哈哈大笑。
半晌之后,文颢殿下继续说道:“故你的选择,现在已是众人目光所向,朝堂之上半数是为老师学生,你这一选,就会瞬间站在风头浪尖,有人保你,就会有人杀你。”
“这我知道。”陈七点头道。
“所以,你一定要慎之又慎。”文颢殿下再次拍拍陈七的肩膀。
“殿下放心吧,选择一事,还落不到我头上。”陈七微微笑道:“我现在只是个江陵府的总旗,官正七品,日后还是要去别处闲云野鹤,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