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见他反应如此剧烈,“但观其箱子,皆生锈积尘,想来是每载留上半数,准备拿来私制烟花,以权谋私用。”
陈七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随即往口中抛个蚕豆继续说道:“若是私制烟花倒还好,但要是成了他的私炮坊,制造火药军器,那你这知县大人,估计也不会长久。”
苏来舟一听这话,权衡两下觉得真就如陈七所说这般。
“真是大胆。”苏来舟摸着那火药箱子的手微微用力,“他虽说是兵部主事,官高我一品,但毕竟隶属于我陵凉州的地界,受我三分约束。”
“如此之胆大妄为,简直是未曾把我放在眼里。”苏来舟越想越气,一掌拍在马车上。
陈七将火药往外挪上一挪,“消消气,还有事未曾告诉你呢。”
苏来舟歪过头来,“还有何事?”
陈七随即从袖口中抛出一锭官银,重重的砸到苏来舟的怀里。
“这是在那火药库一旁发现的,五尺方桌,摆的满满的,足足三层。”
苏来舟从袖口中掏出个火折子,仔细端详那官银。
“这是官银,难道是京师下拨的那批银两?”
“京师下拨?”陈七疑惑一声。
“那兵部主事今日前来寻事,用的就是京师下拨的官银被窃的由头,说是被偷盗三百六七十两。”苏来舟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但为何我未看到一丝京师的刻章。”
陈七轻轻一笑,“我本以为他不敢张扬,但没曾想还是贪心不足,竟找这种由头。”
见陈七摇摇头道:“本不想动他引人嫌疑,但照此情况看来,我在北镇抚司的诏狱,第一个押的就是他了。”
“陈总旗打算动他?”
“人家都送上门来了,哪有不招呼的道理。”陈七猛地用力,将一箱火药搬下。
“这些待我回到县衙再说,想必你应该留下话茬,让我们见一面吧。”陈七把火药放在铺上柴草的地上。
“这是自然。”苏来舟捶捶自己的老腰,随即一同跟上将火药搬下。
陈七两步走到广陵洞口,因为看过花清寒的那两名手下的示范,轻车熟路的打开石门。
还是那股腐霉的气味扑鼻而来。
“尽快吧,这洞内机关重重,将这些火药搬运出去,想来也需要些时间。”陈七将放在地上的火药箱,挪移到广陵洞内。
这里虽说空气潮湿些,但毕竟是个遮雨之处。
二人一来一回的搬运,足足三四趟,才将这些火药从马车内转移到广陵洞内。
苏来舟拿手在鼻前挥舞两下。
“知县大人,跟进了,在这里稍错一步,可能会丢小命的。”陈七提醒道。
苏来舟不像是沈尘,二人可相互照应。
他手无寸铁并且毫无武功,陈七不光要顾着自己,还要分心保护他。
好在这是第二次,陈七轻车熟路,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我戴上一箱火药,穿过前方小路,便会去到那八卦之门中,将这火药放于八门的中枢之门,景门与杜门,想来就会将其破坏。”陈七四处观望一下,“然后在留些火药,将这洞口的后门与此石门炸毁,想来就无迹可寻了。”
“如此便好。”陈七点点头。
二人各自搬上一箱火药,往洞内深入。
洞内未曾有任何变化,还是那铺满一地的枯骨。
苏来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那气味与景象使他阵阵作呕,脚步虚晃。
“苏知县可有不适?”陈七见他状态不佳,便问道。
“并无。”苏来舟差点呕吐出来,强忍着吐出两个字。
“苏知县莫要硬撑,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你且跟上我的脚步。”陈七皱皱眉,但见他眼神坚定,便没有说些什么。
“放心。”
二人缓缓前行,几步之间便来到那藏有暗石机关的幽深小道。
“知县大人切记跟上我的脚步,此处有乱箭机关,你我二人手中皆抱有火药,稍有失足,便成刺猬。”
陈七说着,不断的用脚试探,随即步伐如蛇,在这窄窄的小道中扭走如蛇。
苏来舟不敢怠慢,只得稳步跟上。
但刚刚的不适感并未褪去,加上他常年未干重活儿,一时之间脚步竟然不稳,直接踩到一侧石台之上。
顿时轰隆隆的声音从墙壁那头传出。
陈七脸色一凝,机关已被启动。
二人连惊呼的时间都来不及做出,两侧墙壁便探出上百支箭矢。
不留有任何情面的直接爆射而出。
陈七当机立断,将火药放下,掏出绣春刀准备格挡,但为时已晚,箭矢已近在脸庞。
随即只听两声清脆剑吟。
这两声剑吟比以往的更加清脆,更加尖细。
使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