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从西山兵部出发,绕上半山距离,再至广陵洞,起码要等到晚上月升之时。
苏来舟让人备好五辆马车,皆由粗绳牵引。
令备上十匹快马。
苏来舟府邸后院。
其府上管家不懂苏来舟此举何意,但出于好心。
“知县大人,这,五辆马车,不用车夫随同,您一人实在难以招架,这无论是赶路还是拉货都不方便。”管家拱手说道,“若是大人信不过别人,不如小人与您一同前去,倒也好打理。”
苏来舟随手拿起一侧马缰摇头道:“不用,你且在府上候着,我此番,可能明日才回。”
“大人,不如......”
“莫要多说。”苏来舟见管家还要说些什么,便直接伸手阻拦道,“无甚大事,此些马车仅是拉些江陵府左太守送来的货物而已,到时有人接应,不必担心。”
苏来舟怕人怀疑,便随口编个理由。
那管家见苏来舟去意已决,倒也不再坚持。
苏来舟府邸后门,五辆马车已准备妥当,其上空间很足,想来应是能放下这二十甲军械。
遂事不宜迟,赶紧出发。
......
天公不作美。
此时天起小雨。
只因今日立秋,一场秋雨一场寒。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苏来舟裹裹身上的便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随着一声驾,五辆马车缓缓行起。
要说这小雨的益处,使得州内百姓皆从田回家,路上行人渐少。
远处,陈七坐于马车之上,心中倒是觉得苦闷。
这些火药坐于马车之上,恰逢小雨,若是有雨水渗于马车之中,使得这些火药受潮,便无法炸毁广陵洞。
陈七只得寻一破庙,在马车之上里三层外三层的铺上柴草。
而且行路之事耽搁不得,自是没法待雨停再走。
将马车安排妥当之后,便继续前行。
......
已入戌时。
天色已黑,小雨缠绵之中,抬头不见月,不见星。
只见得在那广陵洞的石门处,可见五辆马车停滞在一旁。
一斗笠蓑衣之人,蜷缩在马车内。
陈七摇摇晃晃的马车这才赶到。
“苏知县。”陈七高喝一声。
那苏来舟赶紧下车,嘘声道:“总旗大人!莫要张扬,小心为上。”
陈七呵呵一笑,“这本就是无人之处,更何况天逢小雨,连捡柴的农民与叫花子都不会过来,又有何惧。”
苏来舟摆摆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陈七点点头,看看那后方的马车,“马车可准备妥当?”
“自然。”苏来舟伸手往后一指,“五辆马车,十匹快马,可保一路运送无恙。”
“而且我亲自押送,没叫任何人跟随。”
陈七将自己的马车拉倒一茂密的树下,抬头感受一下发现雨不是甚大,滴不透这树叶的遮挡。
于是唤一声苏来舟。
“今日那兵部主事可有找你麻烦?”陈七随口问一句。
“这自然是有的。”苏来舟看着陈七打开那马车门锁,“一大早便带着兵械将士,将县衙团团围住。”
“哦?”陈七眉毛一挑,“你如何破局?”
苏来舟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这......”
“以在下一人之力,自是破不了的。”苏来舟微微拱手,“所以只得狐假虎威一番,借陈总旗之名,将其喝退。”
陈七的手停滞一瞬,随即点头道:“也好。”
苏来舟继续说道:“那兵部主事无甚背景,能从官至此便已是官途之顶,这兵部主事恰好能落他头上,就是因为往日边疆来犯,此人跌倒之时手中兵器脱手而出,恰好砸死了敌方主帅,这才立下小小战功,不然,还是个小小士卒无甚前途。”
“难怪。”陈七啧了一声,将马车内的木板拿开,其满满一车火药,使得苏来舟瞪大了眼睛。
“竟有如此之数。”苏来舟手指点点,不可思议,“陈总旗可是将那整个兵部的火药一同运了来?”
陈七摇摇头道:“没那么多。”
“半数?”苏来舟又换个说法。
“未到。”
“这还未到?”苏来舟眉头紧锁。
随即陈七伸出一根手指头,淡淡道:“这才十方之一的量。”
“十方之一?”苏来舟惊呼一声,“胡闹!”
“京师往来运送火药,每载也不过两马车的量,加上开山烟火等用,怎会剩余那么多?”苏来舟赶忙爬上马车,仔细观察着陈七带来的火药。
“我本也纳闷此事。